“那你推下車,我去洗手間。”
“屁事多。”
男人不情願地接過車,然而他也隻是站在那玩手機,根本不看嬰兒車裡的小孩。
“喂,媽,啊……我剛琴琴從照相那裡出來……對,應該是男孩的,不會是女娃了,沒事啊媽,你放心啊……”
又過了一會,一個年輕的女子左右兩邊各牽着一個小孩,一邊叮囑,一邊還要抖一抖背上背着的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
明明是涼爽的商場,那個女子的額頭上也滿是大汗。
因為旁邊就是一家嬰幼兒商品店,所以來往的婦女很多。
一對對看得許星白惡寒不已,捂着自己的肚子,她無法想象自己年輕的身軀如何孕育生命。
“小姐,坐在地上冷,對寶寶不好哦。”
一旁熱心的店員端着一杯熱水走到她身邊,“喝點水吧。”
許星白聽着她的話,眼底閃過輕微詫色,随後問道:“寶寶?”
店員微笑點頭:“對呀,如果您懷孕了盡量不要因為貪涼坐冷地闆。”
“像我這麼年輕就懷孕。”許星白慢慢站起身,接過她的水杯,道謝:“你不覺得奇怪嗎?”
“現在很多人保養得很好的。”店員乘機推銷:“像我們店裡最近在有做活動,像水光呀,spa都有,您要不要看一看?”
許星白聽着她介紹,擺手,遮住眼底的黯淡:“不用,謝謝。”
最後,許星白隻在商場裡吃了一碗面。
等到她出來,太陽已經沒有中午那般炎熱。
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身上的兩百塊因為買藥等等所剩無幾,她打算去找找附近有沒有什麼日結的工作。
剛剛順着宣傳折頁走到巷子口,許星白就看見兩三個流裡流氣的男生站着。
一個抽着煙,另外兩個在互相推搡打鬧。
眼尖的一個見到許星白後,吹了一聲口哨,叫到:“喲,這不是我們班的許星白嗎?你也逃學出來了?”
“……”
“你們班的?”其中一個男人問到。
“對啊,她家就在前面那條街,老許家的。”
“那個搬運工?”
不等許星白反應,那三個男人已經靠過來了。
“孫世傑,你們要幹嘛?”
許星白隻認識他一個,另外兩個都染着黃毛,生面孔,臉色發灰。
“我媽讓我過來找王姨拿東西,讓開。”
說罷,許星白直接用肩膀撞開孫世傑。
“沒事,又不是不讓小妹妹去找。”一個男的忽然抓住許星白的手腕,眼神上下打量,最後用手拍了拍她的臉蛋,吐了一口酒氣,“先陪哥哥們玩一會。”
孫世傑在一旁發出猥瑣的笑聲,“錢哥,還是你膽子大啊。”
“哼,在這種地方,小妹妹一個人不得害怕啊。”
“來,我們陪陪你。”
他們的手在許星白的身上遊走。
“放開我,放開我!”
許星白發狠掙脫後快速向巷子裡跑去。
“媽的,給老子站住!”
因為是工作時間,這裡大部分人家都緊閉門戶,除了少數人在家外。
不過他們也隻是冷眼看着這場追逐。
“救命啊!”
許星白一路奔跑,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錢哥,前面就是她家了,我們還追?”
“媽的——”錢哥一個大步向前,把許星白撲倒在地。
“嗚嗚……”
“叫你跑啊?”錢哥一腳踹在許星白的肚子上。
“啊——”
“給老子叫!”
又是好幾腳狠狠砸在身上,許星白恍惚間感覺好像是父親在揍自己。
“媽的,老子要弄死你。”錢哥酒氣上頭,單手拉扯住許星白衣服領口想要撕開。
許星白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記憶閃回讓她動彈不得,可就在錢哥狠狠踹在胸口的時候,瀕死的感覺再次浮現心頭。
“我草,錢哥,咱輕點啊,别搞出人命啊。”孫世傑砸吧砸吧嘴,有點被吓到。
“住手……不行……”
她還不想死!
許星白一口咬住錢哥的嘴唇,像一頭發瘋的野獸,狠狠撕咬,一個用力扭頭,直接把一塊肉咬下來。
“啊——”
錢哥痛得捂住嘴巴,血流不止。
孫世傑望着許星白像是魔女降世,一雙軟弱的眼睛此刻充滿了燃燒的火焰,她的嘴裡還叼着勝利品,隻見她呸了一聲,用手背擦了擦血,弄花了一張本來清純的臉。
“你媽的——”
另一個同伴舉起一塊搬磚就要砸下來。
就在這時,一道女聲打破了僵局。
“三個人欺負一個小姑娘,也真是不知羞。”
那隻拿着搬磚的手被女人架在空中,反手直接把他的手扭脫臼。
“啊啊啊——”
慘叫聲沖破天際,有好奇的往外探頭,見到是在打架,又趕忙縮回去。
許星白擡頭仰望,是一個帶着口罩的女人。
她濃密的紅色大波浪頭發就随意披散在身後。
隻露出那雙畫着濃妝的眼睛。
“來,跟我走。”
女人朝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