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層隻有7個房間,左四右三,她的目标就在靠近左邊的倒數第二間。
剛剛站到門口,許星白敏銳地察覺到裡面還有兩道他人的氣息。
是誰呢?
許星白無所謂地想着,揣進了口袋裡的槍柄。
她好餓,而裡面正咱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香味。
“咔嚓。”
許星白推開門,隻看見安靜躺在中間大床上的錢來自,他的外皮并不如外界傳言被魚啃食殆盡,相反,他還長着一張不錯的臉,隻是眼角帶青。
旁邊各種眼花缭亂的儀器都在表明他還活着。
“滴……滴……”
然而等到許星白湊近了看,才發現他衣領下面的皮肉正孵化着一群群膿包。
看上去像是無數的蛆蟲想要破皮而出。
許星白被惡心到,趕忙舉起手槍,卻對準了背後。
“誰——”
身後的人發出一聲輕笑。
許星白聽過這個聲音,轉身注視女人,“是你。”
沈妙雲沒有想到這個女孩還活着,她挑眉看了一眼旁邊的零,又把視線調回到許星白的身上,縱使被槍口指着,也沒有露出半分膽怯的神色,相反,像是開着玩笑般舉起雙手雲淡風輕道:“哎呀,我投降,可不要殺我。”
“最新的PAL-21,靈敏度可是很高的。”
沈妙雲意有所指。
許星白這才知道這把槍的名字。
“你們怎麼在這裡?”許星白直截了當地問道。
沈妙雲眯了眯眼,意識到眼前這個女孩似乎跟之前不一樣。
“零,她是怎麼回事?”
被叫到的少年聽到沈妙雲的問題,淡淡說道:“就像你見到的這樣。”
許星白皺眉,“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你也是被味道吸引過來的吧。”沈妙雲放下手,用許星白根本反應不過來的速度,一把将槍奪走。
“隻有一發。”沈妙雲握在手裡,随即對準了許星白的眉心,“看來,零留給你的機會不多。”
“他叫零嗎?”明明生死被别人拿捏住,許星白卻還有心思抽空看向站在病床邊的少年。
“看着我。”
沈妙雲對她的态度有幾分微妙的不爽,直接把槍口抵住她的腦門,“現在談話的是我。”
“我對你沒有興趣。”許星白坦白道。
“哦?”沈妙雲露出淺笑:“那你是對老男人感興趣嗎?”
“喜歡大你二十多歲的那種?”
“你調查我?”
“畢竟要殺死一個清白的人很麻煩。”沈妙雲的笑帶着甜美,說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像你這樣在社會消失也不會有人在意的,正好不過。”
“除了你爸媽,應該沒有人在意你了。”
許星白聽着刺激的話,沉默後擡頭,自嘲:“我死了,不會有人在意。”
無論是年少就離家讀書,三年見不到一次的親哥哥,還是從小陪伴在身邊,卻讓她頓頓吃着眼淚拌飯的父母。
她隻是一條似有似無的狗。
“所以……”
“所以,你們能帶我走嗎?”許星白打斷了沈妙雲,語調決然,“我很聰明,也很能幹。”
“哈哈,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許星白搖搖頭,“我不知道。”
“但是,你們有力量。”
“力量?”沈妙雲咀嚼這兩個字,正式審視眼前的少女。
“我需要力量。”需要能夠保護自己的力量。
“如果你們不答應我,我就把這個視頻的備份發出去。”
那是他們在廢棄大樓時候的錄像。
裡面清楚地錄到了零的臉。
沈妙雲冷靜地看着手機屏幕,目光閃動道:“死人可不會說話。”
“是定時,如果我沒有操作,就會公開。”
“而且……”
許星白重新貼近冰冷的槍口,直視沈妙雲的眼睛,想要得到一個答案:“我真的會死嗎?”
房間安靜了一秒鐘,随後沈妙雲哈哈大笑起來:“好久沒見到這麼聰明的人了。”
“你,真的是一個高中生嗎?”
許星白摸着肚子,白天的時候她明明就感知到裡面成了一團血水,身體差到不行,可是現在,就連那些青紫的痕迹都在肉眼可見的消散。
而最詭異的就是這股味道。
她一路找過來,想要進食的竟然是錢來自。
“零,你可真是給我找了一個非常有趣的對象。”
“……”
沈妙雲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花,“但是,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跟我們走?還是權宜之計?”
許星白聽到她這麼說,直截了當地走到床邊,開口道:“你可以錄像。”
“我會殺了他。”
“懸崖都摔不死,可如果連腦袋都斷了呢?”
許星白眼睜睜看着自己說出殘忍的話。
“腦袋都斷了,神仙也無力回天。”沈妙雲在一旁不嫌熱鬧的插嘴。
“能借一把刀嗎?”許星白對着零說。
零看了她一眼,最後在沈妙雲的首肯下将一把鋒利的匕首給她。
“這就是我的決心……”
許星白握着刀,看着病床上的腦袋,喃喃自語。
……
據報道,本地最著名的長今醫院住院部于晚間起火,導緻一人死亡,多人受傷。
……
黑夜下,一輛輛消防車拉着警鈴往中心趕去。
在與他們擦肩而過的一輛寶馬車上,許星白正吹着風,嘴角的血迹已經被濕紙巾抹去,看着不斷後退的燈光,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放松。
她的身側就是零。
許星白用手捏緊了零的衣角。
最後,車駛入隧道,隐沒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