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沈清梨還在公寓裡睡覺,忽然聽到門口一陣敲門聲,她揉了揉眼角,穿着松垮垮的睡裙迷迷糊糊走到門邊,柔軟的手腕扭動門把手,睡眼惺忪地看向門口。
“又是你?”
程懷鸢看着衣衫不整的沈清梨,她穿着的吊帶左右兩邊都松垮在手肘處挂着,以至于領口像是被拉開,勾勒出不俗的曲線。
程懷鸢趕忙已開視線,冷聲道:“沈小姐,有一個案件需要你協助。”
“案件?”沈清梨還沒有徹底清醒,聲音軟軟的,低喃道:“我昨天不是去了嗎?”
“不是陳文生的事情。”
“那是誰啊?”
程懷鸢緩緩念出名字:“黃傲世。”
沈清梨:“啊?”
“我不認識。”
程懷鸢沒有給她拒絕的權利,還想把她帶走,但是受制于沈清梨的狀态,他又不方便動手,使得他想要拉着手卻又克制的模樣格外滑稽。
“唉……”沈清梨歎口氣,她實在不想再去那麼遠的地方了。
“程警官,如果是問話的,在我這裡也可以吧?”
沈清梨同樣不是容易改變主意的人。
“我都還沒洗臉刷牙呢,等我收拾好出門估計也要一個多小時,既然是想問問,在我家裡也沒關系吧?我不介意你錄像哦。”
“……”
沈清梨見他還不為所動,扯了扯衣帶,語氣委婉道:“警官,我可以理解你執行公務,可是我能不能同時認為,你在占我便宜?”
聽到這句話,程懷鸢像丢掉燙手山芋一樣松手。
“進來坐坐吧。”
沈清梨背過身,門口正對的落地窗穿進金色的光,一路灑在她身上。
紗裙很薄,幾乎能一眼看清。
程懷鸢的耳朵不自覺地紅了。
等到他進屋,更加後悔。
屋内的擺放很亂,餐桌上還有一杯昨晚沒有喝完的奶茶。
垃圾桶裡滿是紙屑。
沙發上布滿了各式的衣服,有的甚至剛剛從包裝袋裡拆開,吊牌還挂在半空中。
程懷鸢艱難找到一個空位坐下,手剛剛放到腿邊就摸到一個軟軟的東西,他低頭一看,是個白色蕾絲的文胸。
草!
程懷鸢心裡罵道,趕忙又站起來,想要重新換個位置。
見他如坐針氈的模樣,換了一件紅色連衣裙的沈清梨見狀忍俊不禁,搖搖頭從冰箱裡拿出兩瓶冰水放到桌前,一邊湊到程懷鸢的身邊,将多餘的衣物收到懷裡。
她側身低頭,頭發不自覺地蹭到了程懷鸢的鼻翼。
是柑橘的清香。
“不好意思,我的小屋沒想到有一天也會有客人。”
“坐吧,我把東西拿開了。”說着,沈清梨還故意把東西放到最上面從他面前經過。
程懷鸢吐了一口氣,重新打量起繁華地帶的公寓,酒店式風格的裝修,簡約明了,廚房裡隻有房屋配備好的兩個鍋,就連碗筷都沒有影子。
來之前他調查過這裡的價格,不是眼前這個月工資5千的女人能夠負擔得起的。
這裡的租金上一次的交付記錄是鄭文生的銀行卡。
她今天沒有化妝,素顔坐在對面,臉色蒼白,尤其是平日粉嫩的嘴唇,今日正散着烏黑的顔色。
“說吧,程警官,有什麼事?”
進入正題,程懷鸢打開公文包,把牛皮紙的資料袋打開遞給沈清梨。
沈清梨接過袋子,兩人手指接觸的瞬間,程懷鸢被她的體溫驚到。
好冰,好冷。
沈清梨好奇地打開袋子,把裡面的照片一一審視,看着自己在攝像頭下的笑容,假得像個人偶。
沒辦法,她對那幾個人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不是我昨天吃飯遇到的人嗎?”沈清梨指了指照片上的黃毛。
程懷鸢點點頭,說道:“他叫黃傲世,昨晚開車回家後,死在了浴缸裡。”
“浴缸?”沈清梨詫異:“淹死的?”
程懷鸢見她的神情不作假,目光盯着她的臉,緩緩開口道:“不是。”
“那是?”
見程懷鸢沒有進一步透露的打算,沈清梨也不再追問,拿起礦泉水喝了一口,接着說:“昨天我離開警局,搭車在路口下車後肚子餓了就去裡面吃了飯,正巧他們在外面鬧事……”
一邊說,沈清梨一邊又打開剛剛拿出來的酸奶,撕開蓋子,用舌尖舔了舔上面乳白色的液體,沾了一點在鼻尖上,“說到這裡,你還要感謝我呢。”
“感謝你?”
“他們差點打起來,都快報警了,是我過去調解的呀!”
“我看了視頻,你隻跟他說了幾句話。”
“嗯哼。”沈清梨哼哼。
“黃傲世為人自私貪婪,處事更是張揚沒有分寸,為什麼他第一次見你,就聽你的話?”
“可能因為我人美心善。”沈清梨指了指自己的臉蛋,眼底有幾分狡黠,“剛剛程警官不也是看紅了臉嗎?”
“……”
程懷鸢不踩她的節奏,繼續問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沈清梨還真不知道。
“他是南城公安局局長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