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篝火已然熄滅。
有的帳篷燈火通明,有的帳篷已經熄燈。
吳斯辰的隊伍下午意外捉到了一隻兔子,他們幾人就着篝火一同烤了吃。
他拆下兔腿用錫紙包裹好準備送給顧柔嘉,等他走到帳篷門口,卻見她已經熄燈。
“今天爬山這麼久,她也應該累了……”畢竟是個女生,早點休息吧。
吳斯辰無功而返。
漸漸的,時間越來越晚,同學們陸陸續續都進入了夢鄉。
而在深山處,顧柔嘉提着手電筒,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正快速穿梭在樹林中。
她身手敏捷,手腳并用就爬過了岩石陣,随着海拔越來越高,溫度也越來越低。
攀上山峰,她還要再走過一段路。
在頂上,這裡意外的寬廣,沒有不長眼的石頭擋路,也沒有長得都一樣的大樹,隻有零散的碎石與綠油油的草地融合交纏。
燈光所及之處,不見一個活物。
空蕩的地方,隻有顧柔嘉一人的腳步聲。
空氣稀薄,她緩了緩,吐出一口白霧,手中的拐杖矗立在石子堆裡,她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保溫杯,喝了一口溫水後繼續前行。
走了幾個小時後,在淩晨5點她終于到達了宸妃墓的旁邊。
宸妃墓現在被考古學家以及警察嚴格把手着,周圍也用黃色警戒線圈起來,陌生人不得靠近。
當年宸妃死得突然,明皇為之痛哭三天三夜,并為她準備了最豪華的陪葬。
墓中還設計了許多機關,旁人要是毫無防備闖進去,隻會死不瞑目。
除了主墓,還有好幾個次墓室用來存放陪葬品。
下葬的地點方位經過國師的盤算,隐隐成鳳凰的雛形。
顧柔嘉站在最高處,低頭俯視這片山脈,無論是被發現的地方,還是繼續沉睡的珍寶,都随着時間的推移,變成了半死不活的廢品。
風吹得人臉生疼。
她戴好口罩,從頂端一躍而下。
沒有手電筒的燈光,她的身影已和黑夜融為一體。
站穩後,顧柔嘉盯着小土包幾秒後,才劃開自己的手掌,将血液滴在上面。
随後,土壤從内部沸騰,瓦礫朝外噴湧,最後形成一個深坑,一坨玄色的布料包裹的銅器正安安靜靜躺在中央。
她蹲下身,拿起來,拆掉布料,精緻的銅鏡經過歲月的腐蝕已經破敗不堪,隻有殘留的雕刻紋路能夠揣測出當年它的美麗。
靠近殘片後,顧柔嘉心髒加快了一拍。
掌中剩下的血漸漸侵蝕銅鏡的鏡面,變成無數細微的觸手,穿過鏡面,觸碰到核心後彙聚成一小團,最後将其吞噬幹淨。
随着靈魂的回歸,殘缺的記憶也清明幾分,顧柔嘉眼前浮現她當年被五花大綁,乞求的模樣。
“求求你,不要,不要殺我啊——”
站在她面前一身白袍的男人貌若潘安,眼底卻全然沒有憐憫,隻有漠然。
他看着因恐懼而顫抖的少女,失望道:“原來是個雛。”
随着他冰冷的轉身,劊子手聽從命令,一刀斬下——
死亡的痛楚蝕骨噬心,曆曆在目。
顧柔嘉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初曉從遠處漸漸擴散天際,太陽從山的另一邊露出頭。
顧柔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看向一覽無餘的天穹,雲消散得差不多,陽光初落到身體上時,有股淡淡的暖意。
不溫不熱。
她該回去了。
……
早上7點30分,同學們陸陸續續起床洗漱。
吳斯辰很早就起來收拾好後,今天是他做早餐,打開幾桶泡面燒開水泡進去,然後又打開自己的袋子,拿出準備好的面包,熱完牛奶就準備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