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恣笑笑,晃了晃手上的軟管:“等着,下午幹嘛去了,現在才出來覓食?”
夏未來沒有多想,回答道:“下午好累,死了好多腦細胞,回來就睡了,剛一醒,感覺自己能吃下一頭牛。”
她摸了摸肚子往竈台看:“下午小問說晚上有硬菜,是什麼呀?”
祁恣不作聲,夏未來伸出右手開始裝可憐:“我今天畫了三十多副,你看我這手,還在哆嗦,求求大帥哥給口飯吃呐。”
她知道大家肯定會給她留吃的,剛一到門口她就發現爐子裡草木灰底下還有微弱的紅光,祁恣坐在這肯定也是幫忙盯着火,就是不知道怎麼會是他守着。
但管他呢!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祁恣本來就不是為了刁難她才留在這等人,問這個問題也不是他不知道為什麼。隻是下午五點都現在,夏未來都沒出現在鏡頭裡,做飯洗碗都沒有她,到時候播出不一定會被網友審判,但在鏡頭下解釋一下更保險。
祁恣:“算你過關,站着别動。”
祁恣将水管出水口對準她的腳,打開了水龍頭。
水很涼,接觸到皮膚那一瞬夏未來忍不住嘶了一聲,身體也哆嗦了一下。泥巴是剛粘上的,水一沖就沒了,她吸吸鼻子說可以了。
祁恣嗯了一聲,關了水龍頭。
夏未來還是側着身子在屋檐下走路,避免淋濕肩膀,隻是她好像看見祁恣轉身之間嘴角是上揚着的。
他在笑什麼?難不成是我搞笑,她想。
算了,不想了。她三步并兩步,一眨眼就從門口進來了,祁恣已經揭開了起到保溫作用的鍋蓋,水汽撲面而來,兩人隔着輕薄的白色水汽對視了一眼。
夏未來恍惚了一瞬,心想:朦朦胧胧還怪好看的。
但下一秒,好吃的香味就竄進了鼻腔,她視線一下就鎖定在了大鐵鍋内。鍋底放着兩個瓷碗,用作保溫的水僅半沒過碗身,氤氲的水汽讓她隔了幾秒才看清碗内菜色,瞬間大喜。
排骨我來啦!大餐我來啦!
夏未來和祁恣面對面坐在餐桌兩側,一個安安靜靜在看手中劇本,另一個安安靜靜在啃排骨,某種意義上确實挺配。
她出門忘了帶手機,又不好意思打擾祁恣,便轉着眼珠四處看,雨又大了,雨珠又密又急,落在地面、屋頂敲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屋外黑漆漆一片,實在沒什麼好看的。
那就看看屋内吧,這是竈台,這是碗櫃,這是菜闆,這是水缸,這是餐桌,這是祁恣……
祁恣長得是真好,夏未來心想,就看着祁恣下飯也蠻好的,于是她又啃了塊排骨,肆無忌憚盯着人看了好半天。
“吃你的,總看我做什麼。”祁恣視線還是落在劇本上。
可能是沒人旁觀,也可能是夏未來臉皮變厚了,她說:“看你好看,佐之下飯。”
祁恣翻頁的手頓了頓,擡頭看她:“謝謝誇獎,不過看了這麼久,我收個費不過分吧?”
夏未來皺鼻但轉念一想,自己每天的錢都上交買菜了,現在是身無分文,于是豪氣萬丈地應下了:“盡管開價。”反正我一分都掏不出哈哈。
祁恣當然也知道,所以他說:“攢着,回京了再找你要。”
夏未來想說不同意,但祁恣就這樣看着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說出口而是垂着腦袋默認了。
廚房又安靜下來,一時之間隻有竹筷碰撞瓷碗的聲音。祁恣一直坐在餐桌邊看劇本,夏未來把洗好的碗筷放進碗櫃後又去洗了次手,洗得手冰涼打着哆嗦往門口走。
祁恣一手拿着傘一手拿着劇本站在門邊,夏未來拿起傘回頭把燈關了,祁恣說了句晚安就撐開傘走進了雨中,夏未來關上門後也跟上了他。
祁恣用的是一把白色的長柄傘,夏未來也有,她那把是嫩黃色。沒錯,這傘也是出自祁悅,她經常會看一些團購,這傘就是團購産物。
她仰頭看那把傘,慶幸自己這次沒帶。
夏未來是脫了鞋光着腳進的屋子,鞋邊全是泥,她拿着拖鞋直接去了浴室,沖洗鞋子的時候她才想起祁恣沒有回答自己最開始的那個問題。
她又開始沖洗自己的腳,還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是祁恣在廚房等她。
她沒糾結幾分鐘,畢竟她很樂觀。不知道就不知道,不如想想明天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