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吉栗和雲端吉栗互看了一眼，做好了柯巫獅子大開口的準備：“你說。”

“啪”的一聲，柯巫丢開桌上的最後一疊文件，十幾個小時中，她閱讀完了所有收集來的信息情報，柯巫的意識體時不時的抽痛，被至高柯巫撕扯過意識的傷痛一時半會兒修複不了，隻能強撐。

柯巫從未如此冷靜，她看向兩個吉栗，說：“你們不久就要開始和覺醒雲端開始第三次戰役，這次，戰術由我來布控，小到數據體，大到攻擊時間攻擊位置和人數，也就是說，雲端數據體交由我來指揮，你們隻負責執行。”

雲端吉栗遲疑着：“你——”

“我不接受任何退步，要麼按照這個來，要麼你們自己去想辦法，我不會再幹涉。”柯巫打斷道。

長發吉栗站起身，朝雲端吉栗丢去了個眼神：“我們需要商量一下。”

兩人離開辦公室。

柯巫跳下桌子，剛想走幾步，意識體還在修複中，撐不起載體，搖晃着險些要摔倒，沉星一個健步靠近扶住了她。

柯巫看他一眼，示意窗戶那邊。沉星就扶着柯巫走到窗邊，她将手搭在窗沿，目光看着落幕的夜色，天将黑不黑時，傍晚是深藍色的，比霍閃深一點。

“你之前看到過，我旁邊總是會跟着一個球。”柯巫忽然說。

沉星點點頭：“是的，他...去哪兒了？”

“不知道，”柯巫說，“我把他當成過同伴，工具，炸藥之類的，他用處很多，怎麼都能用得到，準确來說，我是把他當成物品才對，你會對物品不舍嗎？”

沉星為難地思考柯巫的話，一時難以回答。

倒是旁邊忙着處理事務的湯覽應了一聲，“怎麼不會，人很念舊的，一柄雨傘，或是碗筷，杯子任何物品隻要被使用過就會在記憶裡留下印痕，長久的使用會反複把印痕加深，如果某天找不到遺失了，那天一定很難過。”

“它存在過的印痕是消除不掉的，你的記憶裡永遠有它的位置，人就是這樣的生物，”湯覽說着看向柯巫，“你有什麼丢了嗎？”

柯巫沉默良久，最後點點頭。

當兩個吉栗商量好回到辦公室時，她們看到柯巫又坐在了窗台上，心裡咯噔一下，随即想到她是個機器人，才又放下心。

柯巫情緒緩和了些，态度卻仍是強硬的：“商量好了嗎，同意還是不同意。”

雲端吉栗吐了口氣，謹慎地說：“我們要先聽聽你的戰術布局，是否可靠才能最後确定，而且讓你一個覺醒者負責事關人類未來的戰役，不會有人允許的，這件事隻能在我和她這裡截止。”

長發吉栗接過話：“隻要你的戰略可靠，有可行性，勝率大，我會瞞着所有人把指揮權交給你，你可以直接命令我，我會去做你說的任何事，不計後果。”

柯巫久久地注視着她們二人，手指點開辦公室的光屏，人類雲端和覺醒雲端的地圖被投影播放在衆人中間。

她站直身體，正色道：“對你們來說，威脅最大的就是首腦，對嗎？”

雲端吉栗：“沒錯。”

柯巫又說：“那麼如果在你們進攻覺醒雲端的時候，首腦不會出現，你們有把握勝利嗎？”

長發吉栗沒忍住反駁：“他怎麼可能會不在覺醒雲端？”

柯巫：“這你不用管，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雲端吉栗：“我有把握，隻要首腦不會出現，他無法吞噬我們的數據體，我們可以覆蓋整個覺醒雲端！”

“好。”

柯巫走到全息投影出的地圖中間，她指着覺醒雲端的地圖說：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我有辦法讓他不會出現在覺醒雲端，第三次戰役的時候，我會想辦法把他引開，給你們發去訊号，你們就要趁這段時間侵入覺醒雲端，進行占領，記住，是完全占領，不給覺醒雲端任何能翻盤的機會，你們能做到嗎？”

雲端吉栗沒忍住問：“你有什麼辦法？确定可靠嗎？”

柯巫冷靜淡然的點頭：“我确定完全可靠，再者說，你們除了相信我，還有别的選擇嗎？”

辦公室内一時寂靜無聲，隻剩光影旋轉，全息投影的淡藍熒光在柯巫的身體周圍旋轉，她呼吸幾下，頭腦無比清晰，目标如此清楚。

良久，雲端吉栗和長發吉栗做出了決定，“如果你能如你說所說的那樣，引走首腦，讓他從頭到尾都不會出現在覺醒雲端，我們一定會占領，清除所有覺醒者，讓雲端屬于人類。”

柯巫輕輕地點了點頭：“好，希望你們能做到。”

交談結束，辦公室隻剩下衆人的呼吸聲，雲端吉栗猶豫着，問了出來：“我還是想知道，你要怎麼讓首腦不出現，你知道他是什麼人，有怎樣強大的力量？”

“我認識他，他也認識我，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柯巫久違的露出了個笑，“吉栗，一定要赢啊。”

柯巫走的時候趁着月色正濃，中心城常年霧霾重重，今天難得出了月亮，将大地照得白茫茫一片。

吉栗站在窗口，看着柯巫離開的背影，她們都在成長、改變，是責任感，還是使命都不重要了，她們都早已做出了選擇，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