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明旖被說的一噎,“你!你這個!”
這個人又無賴,又無恥,真是可恨至極!
她這話還未說完,背後便被奔走的人一撞。
“啊!”
一瞬間窦明旖整個人朝前撲去。
待她再反應過來時,已經身落進齊謹的懷中。
看她如此投懷送抱,齊謹笑着,松開包着她拳頭的手,順勢摟上了她的腰肢。
溫香軟玉在懷,清雅淡香撲鼻,懷裡的人呆呆愣愣地傻了,齊謹心情可真是好的不得了,手不自覺又緊了緊,将她牢牢鎖住,不撒手。
此時街上過往的多為情人,哪一對沒個摟抱相擁,更何況齊謹與窦明旖兩人一個戴鬼面,一個在檐前的陰影下,根本無人在意。
齊謹的大掌也不安分,在窦明旖的背部撫過,攪得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世子!”
隻聽他邪裡邪氣邊笑着,邊用低沉暗啞的聲音說道:“你想說我無賴是嗎?方才直直撲進我懷裡的可不知究竟是誰?”
他分明在說窦明旖主動投懷送抱。
窦明旖想擡頭,可奈何兩人離得太近,她實在是不敢直視他的雙眼,怕自己就此淪陷,隻好低着頭邊悶聲道:“世子,方才多謝你相助,此事是我的無意之舉,還請世子莫要放在心上。”
“啧。”
看她不過晃了一下心弦,又恢複了冷靜。
齊謹心裡一陣好笑,擡眼間在人群中看到有道熟悉的身影正朝着這個方向奔來,他當下便放開了窦明旖,轉而又拉起她的手腕朝更遠的方向走去。
“世子,你可否放開我?”
“不放。”
“為什麼?”
“沒有為何。”
窦明旖又想起自己與衆人分開許久了,不免心裡有些擔心,不知道哥哥和表姐是否在焦急的尋找自己,她就說:“今日我與親人出府,若是他們找不到我,估計會很着急。”
“你此刻什麼也别想,窦明裕和你表姐很快便會來找你。”
齊謹自顧自地前走,他牽着她手,那樣的散着步,隻要牽着她,他就有十足耐心。
在他找到她之時,齊謹派了一羽和三羽去找窦明裕和柳悠悠,他全然不擔心。
窦明旖不信,“你為何如此肯定?”
“我說會,那便是會,你不許,也不可以質疑我。”
窦明旖瞪了他一眼,又是這句話,這個人為何總是如此的不可一世,總叫人不得反駁于他。可當她望見他眼中的笃信時,卻又讓她覺得可信與安心。
好吧,那她就暫且信他一回吧。
這一次窦明旖沒有再犟嘴,而是在齊謹身後安安靜靜的随他走,兩個人穿過一道石橋,走到另一邊的街道上。
河裡流過一片星火燦爛,好似能照亮這條水路,河裡的花燈載着今日每一對有情人的心願與愛意淌向不知名的遠方。
那片火光照進窦明旖的眼眸中,一時間她有些沉醉,這時身旁有一年輕人打趣道:“哎呀這位公子,您和這位小姐還是未婚夫妻吧?不如一道去那顆祈願樹祈願吧,今日乞巧節,這祈願樹下結願可是靈驗了呐!”
窦明旖張口便要解釋:“我和他……”
齊謹卻已一笑回道:“什麼願望都管靈嗎?”
“什麼願望都靈!當然若是公子想要美人萬千,那可就不行了啊,畢竟您這位未婚妻可還在您身邊呢。”
那年輕人得意笑,說着半開玩笑的話,逗得齊謹發笑。
不等窦明旖說什麼,齊謹拉着她的手腕便走。
窦明旖歎了一口氣,再解釋都是徒勞,便任由他去了。
她的眼眸忍不住又落在齊謹身上。
今日的他烏發僅一根碧玉簪绾起,簡單低調,而身上的藍袍亦是單調,衣袖口僅僅繡着幾朵白雲,第一眼會恍惚以為隻是哪家的公子哥,而不會想到是甯王府的世子身上。
她發愣間,齊謹已轉身遞來一根紅繩。
這繩子不粗也不細,上頭可以寫下幾個字,他挑眉道:“來都來了,系一個吧。”
齊謹手上也拿了一根。
這祈願樹是顆古樹,已有多年的曆史,可葉子早已落了個淨光,隻餘下幾根粗大的枝桠,上頭系着懷揣着夙願的紅繩。
窦明旖想起齊謹問那年輕人是否什麼願望都可實現,他自己的願望恐怕便是病可好起來吧?這麼一想,心情不覺沉重了起來。
齊謹已将紅繩寫了字,耳後系在了樹上,他回身卻看到窦明旖站了半天都沒動作,似乎是個頭不夠高,夠不着枝桠,便伸手道:“我來系。”
窦明旖的紅繩上什麼也沒寫,愣了愣後便遞給了他,他眼角瞥了一眼便發現了,隻以為她是沒有願望。
他道:“明旖,原來你什麼也不求。”
窦明旖搖了搖頭,她并非什麼也不求,隻是她不能說。
“那世子呢,你所求的是什麼願?”
窦明旖想,十有八九是病可痊愈吧。
齊謹忽而展眉,一雙桃花眼柔得迷醉了滿街星光,“你喚一聲我的名字,我便告訴你。”
他想聽的不是世子,而是她親口喚着他齊謹的名字。
不知不覺間,已有缱绻纏了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