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謹将被褥掀開,入眼的腳踝是高高腫起。
心中頓時升起一片怒意,氣她竟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又氣她讓自己受了傷。
即使她再怎麼反抗,他絕不允許這個女人有任何傷害自己的意圖,亦或被他人傷害的可能,她是他一人的所有物。
是他的。
齊謹動作輕緩地揉在紅腫之上,将淤血搓散,神色恍惚。
前世她給他搓手取暖,在冷宮救了他的性命,從此以後他都欠了她的。
夜裡,齊謹靜坐在窦明旖的床上,暗自給她揉腳,甘之如饴。
……
翌日。
窦明旖醒來時,懶懶地翻了個身子之後才坐起了身,再一側眼,内室裡的幾案上多了一個小瓶。
她随意套了件外衣走過去一瞧,下頭還壓着一張紙,上頭幾個大字透着一股大氣磅礴,寫着“膽敢不用的話,看我不收拾了你!”。
不用猜想也知道是齊謹留下的。
窦明旖正思索着,知秋這時進了屋,見她手上握着小瓶子,便問道:“小姐,那可是消腫的藥膏?”
“是啊,用這個擦腳傷吧。”
窦明旖頓時将手中的紙揉成一團手背到身後,又将小瓶子遞給她。
知秋接了過來,這一夜不見,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什麼,隻感覺小姐的腳傷好似好了很多,邊擦藥邊說道:“這麼看來,小姐的腳沒兩日便可好了。”
“嗯。”
窦明旖輕聲颔首,這藥還要托三羽前去道聲謝。
“小姐,這是大少爺離府前交給老奴的,說是給小姐治傷的。”
白嬷嬷從外回來,掀了紗簾進了内室,她手中也多了一瓶藥膏,邊說道:“咦,小姐有藥?”
低頭看見知秋正在為窦明旖擦藥,白嬷嬷便将藥膏收了起來,
“小姐,今日大少爺離府時還将四少爺也一并帶着走了。”
窦明旖一愣,大哥帶着窦明碩一起離開了?
她昨日并沒将窦明碩拿炮竹炸她一事告訴哥哥啊。
知秋歡欣鼓舞忙:“嬷嬷,可是大少爺懲罰四少爺去了?”
白嬷嬷瞧了她一眼,“也許是吧。”
窦明旖瞬間明白了,原來是知秋這小丫頭跑去告了狀。
……
今日在甯王府演兵場上出了一件大事。
自從在乞巧節上孫皓宇得知鷹獅隊的統領乃是窦明碩的兄長後,他一早便前去找窦明碩傳達了自己欲娶其妹的心意,而窦明裕不改冷面,隻是說要他與自己一戰。
結果整個演兵場上硝煙彌漫,各路将士全圍過來圍觀這一大戰,完全忘了今日還有訓練。
有人為窦明裕叫好,也有人為孫皓宇叫好,畢竟每日訓練是枯燥無味,難得有點樂子,衆人全都沸騰了起來。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窦明裕勝了。
窦明裕冷森森告訴孫皓宇,打敗他之人,才有資格娶他的妹妹。
雖然孫皓宇受了搓,但心底卻燃起了雄雄鬥志,鷹獅隊統領大人果然很強,夠格當對手,他的目标不變,那便是打敗他,娶到窦明旖。
這事讓甯王當場給撞見了,衆位将士全體受罰,訓練比往日更多了幾倍,這可真是叫衆人叫苦不疊。
“今日在演兵場上,孫将軍與窦統領打了起來,好似是為了窦大小姐。”
一羽将此事回府通報了齊謹,“最後孫副将敗給窦統領,窦統領告訴他能打敗了他的,才有資格娶窦大小姐。”
這事可當真有趣的緊,這窦統領看起來是個極其護妹的啊?
就是不知道自家世子作何想了。
若他沒猜錯,自家世子對這位窦大小姐的心意,絕非輕易可放棄的。
“還有此事?”
齊謹眯起了眼,他倒是差點兒忘了鷹獅隊的統領窦明裕是窦明旖的胞兄這件事。
此前他對此人也有贊賞,是個不錯的當将之才。
至于孫皓宇,應該能算得上他手下的将士,他竟看上了窦明旖?
“這孫皓宇……”
齊謹沉思,他是該将人剁了喂狗,還是砍了喂狼,還是丢荒山裡去任由自生自滅呢?
“這位孫副将功立了幾次,更也是東夷一戰的将領之一,世子您想調遣孫副将到另一隊領隊?”
一羽立刻會意,如離京城遠遠的。
“罷了,留着他吧。”
齊謹沒了那念頭,孫皓宇戰功小佳,于他來說這人算不上威脅,他忽而勾了笑道:“一羽,你說若是本世子與窦統領一戰,會是誰勝?”
一羽默默低頭,世子這還需要問嗎?
是赢是輸,看您心情是好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