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名劍和魔煞打打鬧鬧,沈青衣揉着額角輕聲歎氣。
走出這一步倒也沒有做多大的心理建設,畢竟清心門并不提倡清心寡欲、修道成仙就不能談情說愛,否則他們師尊也不會有小桃師妹那麼大個女兒。
沈青衣隻是随心而定罷了。
隻是……他和謝秋原的關系終究不能長久。
他遲早是要回去破解怨根、解除修仙界的冰凍,且不論屆時他是否還能活着,就算僥幸活下來,恐怕也沒有力氣再重新打開穿越的結界。
可若是要讓謝秋原同他一塊兒回去,又未免太過自私。
一時沖動的放縱,是不是太過随心所欲,失了責任。
咚咚,耳邊響起窗戶敲打的動靜。
藏寶閣内除卻重名劍和魔煞兩人毫無殺傷力的互毆,卻并無其他動靜。
沈青衣緩了片刻,挂機摘下全息設備,和卧室陽台落地窗外敲玻璃的謝秋原對了個正着。
謝秋原咧着嘴笑眼過來,着實拿捏了伸手不打笑臉人的精髓。
沈青衣那顆冷靜止步的心“唰”地又被澆了一盆子的溫泉,暖得讓人隻想深陷。
他起身下床,走過去。
謝秋原先發制人道:“我理解,我都理解。”
什麼都還沒有說的沈青衣:?
謝秋原卻是一臉“我懂得”的表情,沉痛道:“是我太心急了,不應該把進度拉得那麼快,我們現在就還是各睡各屋,保持近距離網戀。”
沈青衣眨了眨眼,沒想到謝秋原還真的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臉上矜持的笑意洩了幾分。
謝秋原餘光瞥見,頓覺氣也順了,整個人立刻有把握了:“談戀愛卻是不是一件小事,需要經過長久的考驗,不能因為嘗到一點甜頭就急哄哄地往一塊兒黏糊。而且,我們彼此也都需要時間來适應一段關系的轉變。”
沈青衣點點頭,沒想到謝秋原如此深明大義。
謝秋原鄭重其事、滿臉嚴肅:“所以,我覺得再給我們一段時間!這樣吧,等玄心宗的事情結束了,我再搬過來!”
謝秋原突然拔腿開跑:“就這麼決定了!好了,快回去遊戲吧!拯救世界多重要的事情,可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縱身一躍跳上石台,一把抓住吊繩三兩步踏着牆磚上房,矯健靈活地鑽入自己卧室的窗口,落地後探出身子朝樓下的沈青衣揮手拜拜,随後快速關窗上鎖,生怕某人有樣學樣,自說自話地做出決定。
“……”全程沒顧得上說一個字的沈青衣,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回到遊戲,攔下重名和魔煞的長手短腳對決,拿到了謝秋原脫重名送來的“禮物”——标記了煉屍地所在的傳送卷軸,因為是直接以角色所在地标記,所以不會受到陣法影響變幻坐标,沈青衣自然就不需要再額外擺陣确定入口。
“對了,我過來的路上還遇到了小桃師姐和妖王。”重名劍沒忘了自己被派出來的任務,先向沈青衣交代了,“他們被關在另一側的地牢裡,不過在我的幫助下,已經順利逃脫,現在也在找謝阿啾。”重名劍豎起劍身,顯然是在等待誇獎。
“真不錯。”沈青衣自然不會吝啬,與此同時他學着謝秋原的手法,在自己空白的傳送卷軸上标記了他的随行标記,交給重名劍,“你行動便捷迅速,将此物帶去給小桃師姐,之後等我召喚,你再讓他們傳送過來。”
胡威、天吾随時有可能出現,沈青衣并不想牽扯太多人進來,尤其是不确定是否能夠複活的NPC。
“沒問題。”天吾領了任務,轉頭一劍紮入地底,轟地一聲潇灑離去。
剛剛還叫嚣着要和重名一比高下的魔煞,看着凝聚大乘期靈力的堅固大理石地闆利落地被穿透地底,默默地跳到沈青衣的肩膀上,假裝剛剛誰也沒遇到。
想當年,他也不會怕重名這把破劍。要不是如今被困在這隻小鳥身體裡……哼。
沈青衣動身前,再次詢問:“也許這趟有去無回,你确定還要跟着我一塊兒回去?”
魔煞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與其擔心我還不如擔心你自己,就我這幅鳳凰骨,對玄心宗那掌門有大用處,他肯定是不會殺了我的,倒是你們這幫來搗亂的……嘿嘿,我怎麼能錯過你們正道人士互相殘殺的絕佳戲碼呢?”
沈青衣笑了起來:“不錯,你現在倒是一點不裝了。”
“哼。”魔煞傲嬌地揚起下巴,“叫你一聲哥哥,你真以為我是你弟弟啊!”
沈青衣也不管魔煞樂不樂意,伸手揉了揉小鳥腦袋:“走之前再幫我一個忙吧?”
本要推堵沈青衣的魔煞警鈴大作:“又想騙我做白工,沒門!”
沈青衣也不勸:“幫完,我教你一套術法,可以助你早日擺脫現在的模樣。”
雖然沈青衣還是比較喜歡這個形态的謝阿啾。
魔煞眼前一亮,随後斜眼望去故作不在意:“我稀罕?”
沈青衣笑了笑,他是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會是魔煞誕生于世的推手——原本收集整理、衍生而創的《小鳥秘籍》,就隻是想讓小家夥能在修仙界護住自己的一條性命罷了,沒想到後面他自己改進創新,竟是練就一套超出三界的神功。
他放軟了語調,像哄孩子似的輕聲道:“請您稀罕。”
頭頂的絨毛抖三抖,魔煞整隻小肥鳥提起胸膛,又滿意地松垮下聚攏到脖頸的鳥毛們,滿意道:“那我就勉為其難接受吧,但練不練還得看本煞自己歡喜。”
“好。”
*
“能不能行啊?”
謝秋原一上線,先是全服大喇叭官宣了自己和沈青衣的關系,再是立刻喊天下第一美、Zz想睡覺過來救人。
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的殘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