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在這裡嗎?”工藤歌未苦惱地說道,“希實三天前在學校裡出了意外被救護車送到這裡,大姐姐,你真的一點都沒有印象嗎?”
三天前被救護車送來的患者……?
護士小姐點了點下巴,腦海中隐隐浮現出了一些片段——
三天前的下午,她正忙着奔波于門診和病房之間,無意之中瞥到過停在路邊的救護車。
救護車在醫院并不少見,她也隻是習慣性感歎一句“又來了位緊急病患”便匆匆離去,隻來得及瞥到過一團天藍色的色塊。
直到晚上回到病房,她才從同時那裡得知來了一位小病人,全身多發骨折、各項檢查報告都不樂觀,初步的診斷是……
護士小姐不确定地問道:“她有什麼特征嗎?”
既然護士小姐這麼問了……
工藤歌未眼睛一亮:“她和我差不多大,有一頭天藍色的長發,被送過來的時候穿着白色的舞蹈服。”
“姓白澤的小朋友……找到了,”護士小姐翻看着交班本,找到了前幾天的記錄,“她昨天剛做完手術,被轉去血液科了,就在住院樓的六樓。”
血液……?竟然真的有這種學科嗎?
工藤歌未再次感歎沙耶的博聞多識,向護士小姐道謝後,放輕腳步離開病區。
護士小姐合上交班本,望着小女孩乖巧離去的背影,眼神變得有些不忍——加急手術後轉科,自然是因為有其他重要的病症需要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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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仍然包着腦袋的小尾巴來到血液科病房,工藤歌未在護士台前停下腳步試圖探頭張望牆上的患者卡片。
“小朋友,你在找誰呀?”另一位短發的護士小姐彎下腰問道。
工藤歌未眨了眨眼,回答道:“我在找我的朋友,她叫白澤希實,大姐姐知道她在哪裡嗎?”
“白澤小朋友啊……”護士小姐細長的眉毛微微蹙起,指了指護士台對面的病房,“就在這裡,不過你們要注意安靜哦。”
這是離護士台最近的病房,裡面有兩台專用的空氣消毒淨化機器,也是為了方便醫務人員在最短的時間内處理突發情況。
換言之,隻有重病人才會需要住在這裡。
她隐約記得白澤希實曾經住過院進行治療,後來病情好轉得以出院。
一年多以來,她都以為那位可愛活潑的小女孩已經離開了東京,卻沒想到前幾天又見到了對方。
直覺地從護士小姐表情中察覺到憐惜的工藤歌未輕輕舔了舔牙齒,揚起笑容說道:“謝謝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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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門前,工藤歌未停下腳步,向着身後的植松夏佑小毛團子招招手。
跟了一路的後者遲疑片刻,終于認輸般慢吞吞走到她跟前:“……歌未同學,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跟蹤你……”
揭開遮擋臉部的外套後,植松夏佑露出了因為憋悶而有些紅撲撲的臉,空氣中的淡淡消毒水味鑽入鼻腔。
“這些暫時不重要。”工藤歌未做出停止的手勢,壓低聲音打斷他,“我來醫院是為了看望希實,你想和我一起進去嗎?”
如果沙耶的猜測是對的,為什麼希實的父母特地找班主任談話希望不要向同學們透露她的具體情況?
她暫時沒想好怎麼把植松夏佑勸走,不如讓他和自己一起行動,若是希實有特殊情況,還能有第二人作證。
植松夏佑當然還記得音樂會上意外受傷的校友,也不會忘記工藤歌未早上才剛拜托他聯系隔壁班的班主任獲得白澤家的住址,更是因為恰好路過鋼琴房——好吧,其實是他有些在意工藤歌未早上的嚴肅表情——而聽到了幾人的談話。
身為班長,他有責任确保同學們的安全。
比起三個人一起行動的鈴木園子、工藤新一和毛利蘭,決定獨自一人前往醫院的工藤歌未讓他更加擔心,尤其是對方還提到過“複診”一類的詞。
“我陪你,歌未同學。”植松夏佑一臉認真地回答道,“身為班長,我有責任……”
“有責任保證同學的安全,對嗎?”工藤歌未直直地望向他,“夏佑同學很負責任,但其實不用那麼勉強自己。”
不必隻因為她上午的請求,就不放心地一直從放學跟到現在。
突然撞進那水綠色的眼眸裡,植松夏佑感覺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他磕磕絆絆地說道:“沒、沒有勉強……”
“真的嗎?那我相信你。”工藤歌未察覺到他的奇怪表情,疑惑地眨眨眼,率先轉過頭敲了敲病房門,“希實,我是歌未,可以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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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台後方的醫生辦公室裡。
一位醫生神情憔悴地寫完病程,剛一擡起頭就看到了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奶奶:“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是白澤希實的家屬,想來問問她的病情。”老人緩慢挪到他身邊,語氣低沉。
“白澤希實?”醫生疑惑地揉了揉太陽穴,“她的哥哥不是才剛剛來過嗎?”
老人慢吞吞地回答道:“你是說希光嗎?他還小,我這個當長輩的想要多了解一點。”
“唔……沒問題,”醫生喝了口咖啡提起精神,認真向她解釋道,“白澤小朋友昨天剛轉到我們科,今天的檢驗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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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
老人向醫生道完謝,歎息着離開了辦公室。
直到來到轉角處,她才忽然加快步伐進入衛生間,幾分鐘後出來的已經變成了戴着墨鏡的卷發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