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消盡,春日的陽光打在人身上又暖和又催眠。
昨天月考成績下來,時陽成績又往上竄了不少,排名已經到了前四百。何東和楊江看見這個結果都忍不住拉着時陽又是擁抱,又是原地蹦哒的,看起來比當事人還要激動。
而作為當事人的時陽則一臉傲嬌地表示這點兒成績不算啥。可等何東他們重新擠入人群去研究牆上貼的排名表時,時陽轉頭就跟身後的人邀功,“我考了三百九十名!”
“聽到了!”許安之伸手在時陽頭上揉了揉,“很棒!”
當天晚上表示這點兒成績不算啥的某人,對着電話給自己老爸好一通炫耀,明裡暗裡表示自己一定能達成學畫的目标。
何東他們雖然聽不見對面時陽爸爸的聲音,但是何東莫名覺得時陽打電話那股子得意勁兒有點犯打。
當天晚上時陽翻來覆去好久才睡着,夢裡都是自己達成目标,考上南城A大美術專業的場景。以至于現在,在春日陽光溫暖的照耀下,他趴在自習課上睡得無比的香。
一陣微風吹過,陽光在樹枝的搖曳下,打在時陽的臉上晃啊晃。時陽的手還保持着睡着之前握筆的姿勢,筆下是解到一半的題,手在無意識下帶着筆尖在紙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墨水線。
操場上一陣陣整齊洪亮的口号聲穿進教室裡來,擾亂了時陽的美夢。他迷迷糊糊地将手中的筆丢掉,手臂支起遮擋耀眼的陽光,緊接着,下一句洪亮的口号聲又傳來時,時陽眉頭緊促,抱怨道,“吵死了!”
“好像是高三的誓師大會。”楊江趴在窗子邊,探着頭張望着。
“你不說我都還沒發現,馬上又要高考了!”何東也湊過去,探着頭往操場的方向看過去。
時陽徹底沒了睡意,但依然閉着眼睛趴在桌上沒動,聽着楊江和何東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讨論着。
“許安之,他們兩個好吵。”時陽閉着眼睛指了指前面的兩個人,語氣沒什麼起伏地說,“你幫我把他們扔出去一下,謝謝。”
前面讨論的聲音短暫地安靜了兩秒,随後時陽就聽見何東做作的聲音響起,“不是吧時陽!!咱們這麼多年的兄弟,你竟然這麼狠心……嗚~”
楊江見狀也一邊憋笑,一邊配合道,“要扔也是扔操場上那群人啊,也不是我們吵醒你的,你怎麼可以冤枉我們……嗚~”
時陽頭也沒擡,抓起桌上的一本書就朝兩個人扔過去,“閉嘴,丢不丢人?”
“醒了?”
時陽聽見許安之問,随後就感覺到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搭在他的腦袋上,手指穿過蓬松的頭發蜷曲了幾下,像是在揉他的腦袋,又像是在輕輕抓扯他的發根。
這樣的動作時陽已經有些熟悉,每次趁寝室沒人的間隙,許安之都會在輕吻他時做這樣的動作。
時陽心跳忽地停了一瞬,頭皮已經酥麻成一片,他一下子睜開眼睛,立馬擡起頭去看何東和楊江以及周圍的同學。
何東和楊江還趴在窗子上在看外面的誓師大會,周圍的同學也在各幹各的,沒人注意到這邊。時陽這才悄悄松了口氣,低聲控訴道,“你幹嘛!這是教室…”
許安之餘光掃了一眼時陽的耳朵,随後側過了頭去。時陽敏銳地察覺到許安之上下滑動的喉結,耳朵肯定又紅了,這個人又在笑自己。
“許安之。”時陽雙手抱臂,面無表情地說,“你有本事對着我笑一個試試。”
“嗯。”
許安之果真聽話地轉過頭來,還沒有收起的笑容就這樣映入時陽的眼簾。
許安之的笑容很淺,眼裡的淡漠褪去大半,嘴角上揚,像是春雪消融下的花,冷冽中帶着讓人沉醉的清香。
時陽愣半響,突然就忘了自己下一句要說什麼。
“既然醒了,那把這道還沒做完的題…”
“我的題先别管了。”時陽反問許安之,“你自己的做完了嗎?”
許安之掃了一眼桌上堆積的作業,“差不多了。”
“行。”時陽聞言将許安之手中的筆抽出來丢在桌上,拉起人就往教室外走。
“哎…哎!時陽!去哪兒?現在還是上課時間!”紀律委員季婷婷站在位置上喊道。
“上廁所。”時陽頭也不回地說道。
“你們男的上廁所怎麼還組隊?”教室裡有女生打趣道。
緊接着,何東和楊江也站起了身。
季婷婷狐疑地看向兩人,“你們也組隊上廁所?”
何東和楊江雙眼冒光地看向季婷婷,齊齊點頭,“嗯,嗯!”
季婷婷,“……”
“去哪兒?”許安之問道,他被時陽拉着往走廊盡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