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兩個卧室,怎麼分配成了一個問題。
時陽誤會了許安之與夏念遲的關系,所以他想當然的以為許安之肯定是和夏念遲住一個房間。因此,他回到房間之後便關上了房門,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夏念遲的卧室與他住的房間隻有一牆之隔,他滿腦子都是許安之和夏念遲現在在做什麼,越想心裡就越難受。
直到半夜房間門被敲響,時陽打開門看見站在門口的許安之時愣了半響。
“你收拾好了沒有,我可以進來睡覺了嗎?”許安之問。
時陽還沒反應過來,他呆呆地看着許安之,“啊?”
“我什麼時候可以睡覺?”許安之又重複了一遍。
時陽聞言往旁邊的卧室瞅了一眼,看見旁邊卧室的門緊閉着,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想錯了,他連忙側身讓開,讓許安之進去。
時陽站在門後,有些局促地看着許安之抱出一床被子鋪在地上,搬進來之前才說了不會給許安之添麻煩,結果剛搬過來就把主人家關在門外,時陽垂着腦袋,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兒,“對不起,我以為…”
許安之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他側頭看了一眼時陽,沒有接時陽的話,隻是淡聲問道,“你還要站多久?”
“啊?”時陽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許安之,又看了看許安之手下剛鋪好的地鋪,他了然地點點頭,“哦,好。”
時陽明白,以他們現在的關系,許安之當然不會願意和他睡一張床,于是他理所當然地在坐在了許安之剛鋪好的地鋪上,正要打算躺下,便聽見許安之問他,“你做什麼?”
“啊?不是讓我睡覺的意思嗎?”時陽有些懵,他總覺得六年過去,現在的許安之時常讓他猜不透。
許安之目光複雜地打量着時陽,其實他很想問時陽這些年都經曆了什麼,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畢竟他也不敢确定時陽當初分手時說出的那些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片刻過後,許安之輕輕地歎了口氣,語氣帶着些妥協般的無奈,他說,“去床上睡。”
那帶着些溫柔的神情讓時陽恍惚間覺得這是六年前那個還願意一直遷就他,慣着他的許安之,于讓他忽地生出許多勇氣來。
時陽聽話地去了床上,看着許安之要去洗漱的背影,他掙紮了片刻,還是将心裡的話問了出來。
“那個男生和你是什麼…”時陽話未說完,便對上許安之冷淡的目光,仿佛剛才那樣的許安之不過是他的錯覺,時陽忽地頓住了,換作從前的時陽,一定會把話問到底。
可現在,時陽卻抿着唇,垂着腦袋不說話了。因為他突然想起來,他似乎沒有可以問這個問題的立場和身份。
許安之沒有說話,徑直便去洗漱了。
時陽聽見浴室門關上的聲音,雙手抱着膝蓋,鼻頭有些發酸,他有些難過地想,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該來打擾許安之的生活。現在這樣算什麼呢?
許安之洗完出來的時候,時陽已經在床上躺下了,他閉着眼睛,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許安之了,如今的許安之讓他捉摸不透。但他的耳朵卻一直在聽着房間裡的動靜。
他聽見許安之在他旁邊的地鋪上坐了下去,可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關燈,許久的甯靜之後,正當時陽想睜開眼睛看許安之是不是睡着了的時候,便聽見許安之說,“夏念遲是我的大學同學,我沒談戀愛。”
頓了片刻,他又說,“我有喜歡的人,不是他。”
說完,房間裡的燈便熄了,房間陷入黑暗,時陽的心卻跳動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