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講道:“島上不分常住短住,但凡你要上島,一個人就是十斤的土豆米面,或者其他價值等同的東西,沒得商量。所以很少有人上了島,還會選擇回到漁船上。”
“不過上不上島其實沒差,哥勸你一句,其實在漁船上也挺好的,你要是缺什麼東西了,看着淺水區那幾十艘小漁船了嗎?”
張仰順着趙路的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到了那幾十艘小漁船。
小的隻有一扇船闆,大的漁船能栽十幾個人同時坐下,大多數還是和張仰他們的鐵皮漁船大小差不多。
每艘船上都放着些東西,有些船上還住着人,滿滿的生活氣息。
不過距離太遠,張仰眯了下眼,也沒看清上面都放了些什麼。
趙路很快解答道:“看見了嗎?這就是海上集市,每天早上五點開市。除了大宗食水物資交易,我們平時缺什麼都能在那裡換到。”
海上集市!
這也是張仰一行人此行的來意。
不過聽趙路話裡的意思,這個集市大概隻能交易到一些生活用品或量少的食水物資。他們想要的船燃恐怕隻有島上的社區組織的手裡才有。
“趙哥,島上的社區組織是什麼?這座島上之前的政府呢?”張仰問道。
“政府?”趙路語調奇怪,仿佛張仰問了個十分滑稽又天真的問題。
他似笑非笑又憐憫地看了眼張仰,“早沒了,這裡之前隻是個小國,災難一開始就沒了對這片島嶼的掌控力。
“現在掌控這裡的是文家。
“海難前富羅雙島,一半都是文家的私人領域,另一半才是文家對外開放給遊客的。”
“至于島上的社區和組織,是那群滞留在此的遊客和從附近遊過來的本地居民組成的團體,人多力量大,團結在一起才能在搶到文家剩下來的生存資源,我們島嶼外圍的漁船群也是這個道理。”看在那捧金首飾的份上,趙路還是耐下性子給這個智商不高又天真的‘花瓶’講解。
不過這段話講完,他就仁至義盡了。
再想聽?
付費!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說話間,趙路帶人下了甲闆,将人領到下面黑黝黝的船艙。
他打開了一間低矮狹小的屋子,又從兜裡掏出紙和筆,笑道:“張老弟,船上條件有限,你委屈委屈,你把同伴的外形特征寫下來,待會兒會有人來拿。
“早點休息,明天早點起,還能去集市上逛一逛。”
船艙下層的房間很小,原本的一間船艙房間,用木闆和塑料闆簡單地隔成了兩個更加狹小的房間。
屋内放着一張成年男子翻身都難的單人床,除此之外,隻有一個塑料闆凳随意擺在隻容一人經過的窄小過道内。
張仰彎腰,矮身進去。
塑料闆凳他壓根兒坐不下去,隻好坐在單人床上。
捏着手裡的紙和筆,他沒着急寫‘尋人啟事’,而是先打量了一圈房間内的環境。
他和海螺精林嵩妍定下的時間是三天,三天之後如果他沒有傳訊回去,那麼兩人就會開着遊艇再往回幾海裡,直到退到完全安全的距離。
一周,是三人定下的最後期限。
到第七天,張仰就必須得想辦法傳訊回去。
船艙下面的房間沒有窗戶,屋内光線昏暗,張仰借着走廊微弱的燈泡光,胡亂寫了幾條尋人啟事。
沒過多久,就有人直接推門而入,驚動了閉目養神的張仰。
兩個曬得黝黑的男人進來,矮個子拿起塑料闆凳的紙和筆,又從兜裡掏出一顆小得可憐的土豆,扔給張仰,還給他比了個吃的手勢。
矮個子出門離開,身後跟着的高個子鬼鬼祟祟瞥了一眼門外面,然後從張仰手中一把奪過那顆土豆,見張仰看他,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後甩門離開。
“……”
張仰從背包裡掏出一包濕巾,從裡面抽出來一張,仔仔細細地擦拭自己剛才被觸碰過的手指。
他身下坐着的單人床隻有木頭床闆,連張被單子都沒有,不過這簡陋的條件,反而給了張仰省了力氣清理。
從背包裡抽出一張急救毯,展開鋪平在床闆上。
而後把背包扔到床頭,張仰枕在了腦袋下。
一夜無事。
張仰躺在床闆上閉目養神,一夜未睡。
聽着一牆之隔的狹小走廊内傳來各種各種的聲音。
前半夜還好,到了後半夜一個時間節點,外面突然多了很多沉重拖沓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