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你認真的?”迪克的下巴掉下,“傑森,你知道你受了多重的傷嗎?你這一個月都别想離開莊園!”
“一個月!不可能。”傑森撐着手臂就要站起來,nevermind他站起來後怎麼保持平衡。他受不了再在這裡呆一秒了。可不等他真的站起來迪克就已經雙手按住他肩膀把他強行壓下。
“Jason Peter Wayne!”
傑森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全名驚得忘記反抗,他都不記得上一次有人這麼叫他是什麼時候了,可能還是他十三歲瞞着阿弗偷偷用烤箱的時候。但迪克顯然不在乎,手指指着傑森的鼻子一字一句。“你聽我說,你受了很嚴重的傷,你把我們所有人都吓壞了。你都沒有好全,更别提你的醫生說你還有很多的複健訓練要做,所以,不,你現在絕對不能離開莊園。更何況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讓你走你都走不出這房間。”
傑森諷刺,“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嘲笑殘疾人了?”
“我不是——”
迪克及時止住了話,他手煩躁地插進頭發,最後放下,長歎。
“那不是嘲笑,傑森,那是事實。你知道你這次傷的有多重嗎?”
“這傷明顯得有點難以忽視。”傑森僵硬地怼回去,但眼睛卻拒絕往下看。他仍然能感覺到自己的右腿,殘留的神經末梢還活着,隻要他不看就仍然能假裝那腿還在。
“布魯斯發現你的時候,你被埋在廢墟底下。”迪克輕聲道。傑森因為那個名字瑟縮。“你肩膀上的燙傷就是這麼來的,有幾根鋼筋壓在你肩膀上,雖然你離火勢還有些距離,但熱量仍然透過金屬傳遞過來。”
“至于你的腿,其實原本是到不了這個地步的。但是那隻狗咬的很深,已經見骨了。急診醫生已經盡量給你清理傷口給你輸抗生素,但是仍然有細菌趁機入侵了裡面。骨頭的感染本來很難清除,抗生素還沒有起效。等他們發現的時候,你的腿已經......”
迪克哽咽,抓着傑森的手收緊,“那是當時唯一能保住你命的辦法了。”
傑森用盡所有力氣才不讓自己顫抖。The thing was,他對這件事有記憶。他甚至記得自己如何躺在手術台上。麻醉的藥應該讓他失去意識,但somehow傑森醒了過來,但是受藥物影響無法動彈。他甚至記得那種深入骨髓的痛,知道有人在拿刀刮他的腿,他隻是沒想到結果會...變成這樣。
老天就仿佛覺得傑森的生活還不夠操蛋,讓拉撒路效果消失還不夠,一定要用第二種方式确保傑森這輩子都别想再站起來。
他隻感到麻木。
“随便吧。”
“你說随便是什麼意思?”迪克睜大眼睛驚慌且擔憂地看着他。
“我說随便就是随便的意思。”傑森聳肩,“我這輩子站不起來了,那就這樣吧。”
“什麼!?”迪克的抗議比他想象中還要激烈,“這怎麼能随便!我知道這一切現在看上去很絕望,但是截肢絕對不代表你以後都站不起來了。現代醫療那麼先進,布魯斯一定會——”
“我不需要布魯斯。”傑森打斷他。
“Of course你不需要布魯斯。”迪克順着他的話繼續喋喋不休,“我隻是在說有他在你能得到最好的義肢,但就算沒有他你也能站起來,有那麼多人截肢後都能再站起來,你隻是需要複健。你肯定能做到的,Jay,你受過那麼多訓練,複健的辛苦程度比起你平時的訓練量應該不值一提!”
“Whatever。”傑森再次說道。
迪克咬着嘴唇滿臉寫着不贊同,但傑森沒有再給他反駁的機會,“我累了。我想休息。”
大藍鳥看上去像是硬生生把一噸的話重新壓回肚子,臉變化幾次後最終回到最開始的同情上。傑森閉上眼不去看那可恨的表情。
“Oh,Jay,”迪克聽起來如此難過。站起來,扶着傑森重新躺回床上,替他拉起被子。
傑森聽見迪克倒水的聲音,然後馬克杯被輕輕放在他床頭。傑森知道他已經重新縮回給四尺十的羅賓設計的小号書桌前。再然後,遮光窗簾被拉下,傑森不睜眼也知道天花闆上面粘着的矽膠星星會發出熒光。他感到窒息。
迪克的手拂過他額頭,撥開額前的碎發。“那你好好休息吧,little wing。”
傑森仍然很累,仿佛過去這麼多天都還沒睡夠。他甚至在反駁迪克不要叫他小翅膀前就已經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