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那個笨……咳,裕太啊!裕太!”就算是水原還是在不二眼底明晃晃的“信不信我明天能讓你倒大黴”的威脅下改了口,“在你面前有“自己何德何能?”之類的自卑情結,随便一點無所謂的。”
随便過頭了!還有,說話太難聽了!像刺猬這點不可愛嗎?!
“說笑的。”盯着氣呼呼的不二,水原眼裡沁出絲絲笑意,這家夥一碰上他弟弟的事就沒那麼難搞了,弟控的悲哀~
“我買給我自己吃的。”水原晃了晃包裝袋,“草莓蜜桃,新口味。不過……”他話鋒一轉,“起碼我是這麼認為的,你碰上你弟弟的事就有點失控,繃太緊、想太多了,對你倆影響都不好。”
話是這麼說,但水原也不指望自己随口的話不二會聽進去。這兄弟倆是一個比一個倔,雖然他也沒什麼資格說别人就是了。在他的設想中,他就随性說說、張口就來;不二呢,也是随便聽聽,能把心态調整過來就已經是上上簽了。畢竟,這種有點實際作用的建議,他認為可比那些空談要更能安慰人。
“呵呵,這種甜蜜的煩惱,隻觊觎别人弟弟的人是不會懂的。”
水原不由駐足,側頭啞然地看向不二,一時沒顧上把這話給駁回去:“不二你……”卻見說出這話的本人也愣神似地腳步一頓。
而不二是未曾想自己會對除了家人外的人說出此等任性蠻橫之語。盡管在他面前的,是一等一的孩子王。這話脫口而出時他就愣住了。半刻,他方才半是自暴自棄半是尋釁滋事地朝身邊的人努努嘴,“我這算是近墨者黑?”
水原捏了一把甜甜圈狀的零食,丢進嘴裡。咔嚓咔嚓的咀嚼聲不絕于耳,他想着,雖然沒想到不二會這麼說,不過已經有心情開起玩笑了麼,是破罐子破摔了,還是……嘴裡的東西下肚後他才有空搭理不二,“那你不妨再學學。”倒是很幹脆利索地認下了不二口中的“墨”是他。
“學什麼?”不二接茬是很上道的,面對水原“老師”的循循善誘,也是不恥下問。
“嗯……有話直說?”水原裝模作樣地思索一陣,給出了個自吹自擂的答案,然後掏出一把零食,遞給不二一點,自己把剩餘的直接倒進嘴裡。
不二從水原手裡捏了三枚迷你甜甜圈出來,一粒一粒地數着吃。他瞧着水原鼓起的一側腮幫子,搖搖頭,煞是痛惜地說:“那這樣一些能逃掉的罰跑我們大家就都逃不掉了。”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少不了這一次。”這麼說的本人今天卻是靠不二打圓場順路從某網球場的風紀委員下逃脫制裁。
不二先是若有所思地複述了一遍水原的話,他真是這樣想的啊……過了一會兒,他看向水原,眼裡帶出的笑意就淨是戲谑的意味,“那下次是不需要我幫忙咯?”說什麼有話直說,這厮分明是話裡藏話!
“哎,别!”水原頓時是為三鬥米折起了腰。而後他便聽得似乎是從不二鼻子裡冒出來的一聲輕哼。他瞅了瞅不二,見其一隻手熟練地拐到他這邊來,意在讓他再分點零食給他。水原是不在意零食被瓜分,随手又掏出一把來,但嘴就是閑不住地要刺上一句,“你幾時也愛吃這種甜甜油油的東西了?”
“我一直都喜歡吃蛋糕曲奇這種點心。”不二又揀走三枚,“不像有話直說的某人,就連一句寬慰也夾槍帶棒、彎彎繞繞的。”同樣是帶刺的話,不二向來善使四兩撥千斤之技。
水原又抓了一把零食丢進嘴裡,他眯了眯眼,“寬慰”啊…看吧,這人果然是不會把他人的話聽進去的。不過他水原豈是坐着挨打的人?他是一貫愛揪人話裡毛病的,“膨化零食和蛋糕曲奇也不是一個賽道的吧?”自動忽略後面直擊他痛點的話。
“嗯~往甜的零食這麼分類的話就是啊。”不二點着頭,面不改色地接着胡謅下去。
水原嗤笑一聲,沒再計較下去。
“今天你出奇得好說話啊,這都不往下追究了。”但不二卻不依不饒。
水原兩手直了直袋子,裡面東西不剩多少了。他瞥了不二一眼,恰巧看見他嘴唇翕張,看嘴型,應該是在感慨吃得真快。他在仰頭将袋子裡的碎屑殘渣一掃而空前回了不二一句:“看在馬上就要獨守閨房的可憐弟控的面子上。”
“……收回前言。”
“呵,不作就不會死為什麼不明白?”
被揉成一團的粉色空袋子在少年們的笑談中滾進了垃圾桶,伴随者漸行漸遠的對話聲,在桶内舒展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