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甯啟洄拍了拍他的肩膀,重重歎了口氣,“我知道的,高冷隻是你的保護色,社恐才是必殺技。”
岑柏意:“?”
甯啟洄溫柔看他,眼神不自覺流露出母愛的光輝,“很累吧?”
“……”
岑柏意足足沉默了五分鐘,等甯啟洄去拿了下一碟菜回來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是什麼讓你覺得我社恐?”
尾音上揚,似乎真的很疑惑。
甯啟洄撥了撥鍋裡的魚丸,語氣沉重,“你有時候和我說話耳朵都會紅,我上網查過了,這是社交恐懼症,不過你别擔心,你的症狀不嚴重,你對别人好像不這樣……”
越說越小聲,他也覺得奇怪。
他以前班上那些有點社恐的同學,說話不隻是臉紅耳朵紅的,眼睛也會下意識錯開。
但是岑柏意隻對着他這樣,而且好像每次都是直直盯着他。
就像此刻,岑柏意靜靜地看着他。
甯啟洄突然恍然大悟道:“難道,社恐也有那種特定的過敏原?”
岑柏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閉上了。
甯啟洄看着他,目光隐隐包容和慈愛,“想說什麼就說,沒事的,我不會笑你。”畢竟,他是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
岑柏意神色淡淡,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百度看病,癌症起步。”
甯啟洄:“……”有點道理。
“那你到底怎麼了,熱的?”甯啟洄好奇探頭。
岑柏意定定地看了他幾秒,在甯啟洄臉都要被鍋裡的熱氣熏紅的時候,擡手把快要伸到自己碗裡的頭給戳回去,“海帶熟了。”
“喔。”
看着哐哐炫的甯啟洄,岑柏意也拿起一片海帶放進嘴裡,嚼了幾下,無聲歎氣。
“我有蘸料要試試嗎?”見他食之無味,甯啟洄熱情地分享自己吃火鍋的獨門蘸料秘方。
岑柏意嚼着裹了層蘸料的牛肉,再次内心歎氣。
得想個辦法讓他再看看那些同人文,估計上次曆史記錄裡那篇就是無意間點進去的,可能都沒細看。
不然,怎麼這麼遲鈍。
青蛙戳一下都會蹦跶,他倒好,榆木做的蛙。
鈍吧,鈍點好啊,鈍點别人搶不走。
心事重重地吃完這頓麻辣燙,岑柏意帶着甯啟洄回學校了。
在又一次經受舞蹈課的折磨之後,這個班上的同學萎靡不振地去幹飯。
甯啟洄苦着臉,漢堡的誘惑都沒那麼大了。
這幾周他們都是坐在一起的,見狀,岑柏意笑了笑,“一次期中考試而已,别怕。”
甯啟洄死鴨子嘴硬,“誰怕了!”
岑柏意哄着,“好,不怕,那下課要一起練習嗎?”
今天下課了,孟柔柔說十一二月的某節課上,他們會迎來一次臨時起意的期中考試,主要是考察華爾茲基本舞步,期末考試理論知識和配樂跳一支完整的舞蹈。
時間不定,内容不定,也就是說,接下來直到虛無缥缈的那次期末考試開始之前,想得高分但基礎不行的學生,都必須刻苦練習課上學到的所有舞步。
某位基礎極差天賦為零沒有技巧全是感情的學生把臉一扭,嘟囔着:“都說了我不怕了。”
表情很到位,就是氣勢不太足。
岑柏意觀察了幾秒,在鬧别扭的感情型選手炸毛之前,含笑開口順毛,“我怕,我怕挂科,幫幫我歲寶。”
甯啟洄臉一紅。
幹嘛,幹嘛突然這麼叫,還怪臊人的。
既然這人都說了,那就,那就勉為其難練一下吧。
他咳嗽兩聲,假模假樣道:“期中不至于挂科,咳咳,不過,不過你強烈要求的話,也不是不行。”
岑柏意勾勾唇角,“謝謝歲寶。”
甯啟洄臉更紅了,像個番茄似的,一掐就能出水。
他低頭往外走,岑柏意慢慢悠悠跟在小番茄身後。
快到宿舍了,岑柏意突然關心起他的腿。
甯啟洄想了想,覺得沒問題,他現在已經完全不痛了,能跑能跳的,但估計運動會還是參加不了,隻能坐邊上給人加油了——雖然他并不遺憾。
說到他的腿,甯啟洄突然想起另一碼事來。
他滿是期待地看着岑柏意,“岑總,你高中的筆記能借我一下嗎?”
熟悉的稱呼,熟悉的眼神……想起某些會被和諧的畫面,岑柏意耳朵尖紅了紅,強壯鎮定道:“怎麼了?”
甯啟洄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之前和我的醫生做了筆邪惡的交易,要給他弄狀元筆記來着。”
岑柏意想了想,他好像确實是那一屆的省狀元。
他點頭說好,“很着急嗎,着急的話我回家一趟,不然這周六去我家拿。”
甯啟洄點頭說好。
時間就這麼定下來了,每天晚上有空就去練練舞,挽救一下岑柏意(劃掉,甯啟洄)岌岌可危的舞步,這周六去做家教順便取筆記。
對于甯啟洄的到來,岑念似乎異常興奮。
甯啟洄有些奇怪,他們上周日才見過,又不是說分離很久了。
倒是岑柏意斜睨了他弟弟一眼,讓後者收了收心思。
回到房間關上門,岑念徹底放飛自我,他嘿嘿一笑,悄咪咪觑了眼緊閉的門口,“小甯老師,上次開完家長會,你和我哥去哪裡了啊?”
甯啟洄在檢查之前留下來的作業,一邊勾出關鍵步驟一邊圈出錯誤步驟。
他漫不經心應道:“去吃麻辣燙了。”
岑念:“……”
他顫顫巍巍問:“是學校邊上的那家攤攤麻辣燙?”
語氣很不穩定,似乎隻要甯啟洄點個頭,他就會立馬暈過去。
甯啟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對啊,你們學校附近就那一家。”
不是,這可是約會啊!
我處心積慮給創造的約會啊哥!
你居然帶人去吃麻辣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