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岑柏意開車把他送回去了。
兩家正好是跨了大半個大學城,岑家在南邊,甯家在東邊。
甯啟洄本要邀請岑柏意進去坐坐,但今天夏玥和岑為宥也才剛回來,實在不太方便,隻能作罷。
甯啟洄走到自家别墅門口,發現以往聽到他腳步聲就會巴巴跑出來迎接他的牧哥,這會居然趴在院子中間無動于衷,腦袋偏向一邊。
客廳裡竄出個人來,飛快摟住他,“阿甯你可算回來了!我都以為你被岑柏意拐賣走了!”
林楓晚念叨着自己的不滿,這半個月他可無聊死了。
一些堂的表的兄弟姐妹分批次往他家鑽,年紀大的聊幾句就要說教,年紀不大的叽叽喳喳,吵得他頭疼。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他回來了。
甯啟洄聳聳肩,示意他松開,“牧哥怎麼了?”
他自從知道自己喜歡岑柏意之後,就不太适應和别人過于親密地接觸。
不過他以前也一直這樣,林楓晚倒是沒發現什麼異常,隻是幸災樂禍看了眼隔壁,“喏,那就是花花。”
甯啟洄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隔壁院子裡有一隻全身雪白的薩摩耶,看着體态很美,毛茸茸的,項圈上有一個漂亮的粉色蝴蝶結。
“哈哈哈哈,隔壁阿姨知道牧哥是個公公之後,不許花花跟牧哥玩了。”林楓晚笑得賤兮兮的,瞅了眼院子中間垂頭喪氣的大邊牧。
挂在一旁的籠子裡的鹦鹉小鳳也叫起來:“公公!公公!”
牧哥很聰明,似乎聽懂了這句話,當即支棱起來沖小鳳汪汪叫。
一鳥一狗就這麼吵了起來。
甯啟洄捏了捏眉心,“都知道是公公了,為什麼還不讓他們一起玩。”
又不能做點什麼。
林楓晚聳肩,“主要是牧哥總是帶它往池塘裡鑽,每次回家都髒兮兮的,隔壁阿姨煩得要死,每次都要給花花洗澡。”
甯啟洄瞅了眼一邊和鹦鹉罵架,一邊分神看隔壁花花的牧哥。
真是活該,讓你帶那麼好看的小公主往塘子鑽。
甯啟洄沒再管他們的愛恨情仇,他自己的感情都糾結不明白呢。
他拎着行李箱往客廳走。
蘇女士已經在客廳等着了,見他回來,嗔了一句,“多少天了不着家,不知道回來看看。”
家裡人是知道他在做家教的,而且是y舍友家裡,也在大學城附近。
蘇情有些心疼,從小捧在手心裡的孩子居然還要為生活費發愁。
想到這裡,不免有些埋怨地看了眼一旁淡定用平闆刷新聞的甯霄城。
甯霄城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和蘇情的态度不同,他很贊成甯啟洄自力更生。
他的父母,也就是甯啟洄的爺爺奶奶,并沒有什麼背景,就是土生土長的農村人。
當年費勁把他供進大學,想着本科畢業了能進大公司。
沒想到甯霄城真的很争氣,成績名列前茅不說,還和校花談上了——也就是蘇情。
蘇情是蘇世安唯一的女兒,從小捧在心尖尖,怎麼可能讓她嫁給身份背景相差巨大的甯霄城。
他提出要求,讓甯霄城自己在A市打下一片天地,能護住蘇情周全之後,他才會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本意是想讓甯霄城知難而退,但他做到了,蘇情再也不顧父親的反對,毅然決然嫁給了他。
但,甯啟洄就很倒黴了。
甯霄城想讓他不要忘本,不要沉溺于過于奢靡的生活,所以,他的生活費被克扣了。
正在看新聞的甯霄城沒擡頭,隻是冷哼一聲,“還知道回來。”
甯啟洄:“……”這話說的,他不着家到底是誰造成的,還不是因為某個黑心資本家壓榨他零花錢。
但這話他不敢說,畢竟說了肯定又要和甯先生大吵一架,然後以蘇女士兩頭勸都勸不好結束。
不過,讓他驚訝的是,經常看不見人影的甯先生今天居然在家——一般來說,年底是最忙的時候,甯霄城會連續幾個星期吃住在公司,直到過年前夕才消停。
甯霄城把目光從早間新聞中分了點給甯啟洄,皺起眉,“去别人家住十幾天,有沒有好好道謝。”
甯啟洄:“……”
又來了又來了。
他選擇性忽視甯霄城的日常質問,決定繼續和蘇女士“叙舊”,畢竟隻有從她這裡,才能汲取到一絲來自至親的溫暖。
甯霄城也不管,自顧自喝咖啡看新聞——難得清閑,不和這逆子計較。
蘇女士聊着聊着,突然發現甯啟洄身上的衣服沒見過,“歲寶,你買新衣服了?”
她上手摸了摸,面料質感很好很親膚。
“哎對了,剛才沒來得及問。”昧着良心安慰了一通牧哥的林楓晚走進客廳,聽見蘇情的話,也開口說。
他摸了摸甯啟洄身上的外套,質感很好,摸着很舒服,不過不是甯啟洄常穿的牌子,“好久都沒見你穿這麼新鮮的衣服了,你去搶銀行了?”
這個牌子的衣服都是幾千往上,外套這種做工要求更高的衣服,價格也更貴。
甯啟洄身上穿的是當季新款,預估價在五萬以上。
林楓晚是知道的,他最近窮死了,存點錢全買郵票了,又要給他小舅攢錢買禮物。
再說了,十幾天家教也賺不到五萬——除非岑柏意錢多燒得慌。
新鮮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