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啟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坐下的,不過當時教室裡挺吵的,估計大家熱鬧也看得挺開心。
坐下緩了好一會,甯啟洄用手背貼臉貼了貼發燙的臉頰。
真是的……岑柏意好端端的,說這些。
還挺、挺誘人。
甯啟洄回想了一下岑柏意當時專注溫柔的神情,臉上的溫度再次泛上來。
岑柏意也沒鬧他,讓他自己消化了一會。
過了幾分鐘,甯啟洄偷摸伸出手,牽住岑柏意的手,指尖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背。
岑柏意勉強壓住嘴角的笑意,稍微用力捏了捏表示安撫。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牽着手,看起來歲月靜好。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拉手了,但總覺得這一次内心意外地平靜又滿足。
甯啟洄想,患難見真情,這也許就是同擔風雨後的彩虹吧。
至于另一位帶來風雨的第三者,此刻眼巴巴看着講台上的宋斯年。
因為剛才宋斯年說,班上每位同學都有小蛋糕吃——上次說過期末脫單的同學可以領玫瑰,但一向公正的宋教授覺得不能厚此薄彼,于是每位同學都有小蛋糕吃。
現在,江千陵在等這份小蛋糕,雖然他不是這個班上的人。
宋斯年見江千陵狗狗祟祟蹲在他們倆邊上不走,也是一愣,随即笑道:“正好多買了幾個,教室裡每位同學都有一份小蛋糕。”
全班同學都歡呼起來,試圖冒充的江千陵也跟着喊了幾聲,感情充沛,情緒到位,就是學号不在點名冊上。
小蛋糕很好吃,為了照顧大家的口味,宋斯年全買了四種口味,都是很常見的奶油蛋糕。
甯啟洄挑了個草莓味的,給岑柏意拿了份芒果的,江千陵更偏愛巧克力蛋糕。
奶油很香甜不膩人,配上清爽的水果,酸酸甜甜,别有一番風味。
吃完蛋糕,宋斯年又放了部愛情短片,正好一節課,大家連同編外人員一起看了。
看完,正好下課。
宋斯年向全班同學鞠了個躬,含笑抱走剩下的玫瑰,低頭數着懷裡的玫瑰,出門前嘴裡輕聲嘀咕:“現在的小年輕怎麼都不談戀愛呢……”
江千陵咂咂嘴,回味小蛋糕的滋味,他說:“宋教授人真好啊,要不下學期我選這門課?有啥上課經驗不前輩?”
他挑眉,看向新鮮出爐的兩位新人。
岑柏意錯開眼,不想理這位搶親觀衆,倒是甯啟洄回他話了:“有建議你也用不上,估計宋教授以後不會開這門課了。”
江千陵好奇,“為啥?”
甯啟洄:“一個學期過去了,班上戀愛人數不增反降。”
江千陵大笑,嗓子眼直沖甯啟洄。
正巧宋斯年手機忘在講台上了回來取,進門就聽見這段對話,以及江千陵毫不掩飾的嘲笑。
二人一對視。
江千陵:“……”
宋斯年:“……”
宋斯年眯眼,“江千陵同學,你以後最好别選我們學院開的課。”不然你就完了。
即使知道宋斯年是開玩笑的,但江千陵還是虎軀一震,咽了咽口水。
宋斯年快步走到講台上拿手機。
甯啟洄小聲問:“你上過宋教授的課?”
江千陵靜若鹌鹑,輕輕點頭,“嗯,大學生心理健康之類的。”
說着,他又感慨,“沒想到宋教授還記得我啊。”
宋斯年推了推眼鏡,微笑給予肯定:“當然,當初填在線問卷,你是第一個填自己有愛玩手機綜合征的。”
江千陵:“……”
老師我錯了,真錯了。
宋斯年離開了,教室裡安靜一瞬。
甯啟洄輕聲問:“什麼是‘愛玩手機綜合征’?”
江千陵瞬間扭頭,試圖用眼神震懾。
但岑柏意顯然想報複回來,他完全無視他的瞪視,淡然道:“哦,無非就是網瘾,他亂寫的。”
甯啟洄:“……”
岑柏意繼續補充:“你知道他下一個症狀寫的什麼嗎?”
江千陵瞬間跳起來要去捂他的嘴,抽到筋,腿麻一瞬。
岑柏意淡定朝旁邊偏了偏,繼續道:“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症,想談戀愛綜合征,一頓三碗飯綜合征等。”
江千陵彎腰,痛苦地捂住臉,試圖把自己的社死記憶清除。
甯啟洄笑了笑,又問:“這能行嗎?”
岑柏意:“不行,所以宋教授讓他當衆把問卷念了一遍,然後重填。”
甯啟洄:“……”
他神色複雜,“難怪能記住你呢,江千陵同學。”
江千陵沒什麼感情地扯了扯嘴角,“我也覺得呢,甯啟洄同學。”
整個人渾身散發着鹹魚的絕望。
過了幾秒,他又想起什麼,笑嘻嘻地活過來,道:“不過我覺得宋教授肯定也能記得你倆。”
甯啟洄:“……”
岑柏意:“……”
是呢,當衆表白,誰不印象深刻。
甯啟洄都不敢打開今天的貼吧,怕點進去就被褲子甩一臉。
成功扳回一城,江千陵哼笑一聲,随手一抛,把蛋糕盒準确扔進垃圾桶裡。
“一記漂亮的三分球!讓我們恭喜江千陵選手!”
甯啟洄:“……”戲還挺多。
岑柏意不欲同他搭戲,攬着甯啟洄往外走。
等感歎男籃沒要他是他們的損失的江千陵反應過來,兩人已經快走出教學樓了。
“喂喂喂!重色輕友啊你們!”
——
上完最後一節課,期末考試也快到了。
甯啟洄看書看得眼冒金星,感覺紙上的文字都飄出來在跳舞,可怕得很。
一旁的岑柏意揉揉眉心,見狀,問道:“要出去走走嗎?”
甯啟洄瞪着死魚眼看過來,“無機化學你來幫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