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黎一清大度地拍拍柳歌後背:“沒事的,沒事的。”
“不過剛剛還真是幸運,還好這裡鋪着地毯,那張被我碰掉的面具也沒有挂的很高,這才沒有摔壞,要不我真的死定了。”
“也多虧阿雪反應快,在曉曉回頭之前先一步把面具挂了回去。”她嘿嘿一笑,再次露出好看的梨渦,“我們都是最棒的~”
黎一清的笑容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壓抑的氣氛。
“下次還是小心些。”祈秋雪被她感染,也不自覺地松了口氣,出言勸誡,“不要再以身試險了。”
黎一清非常爽快:“好~”
幾人短暫交流幾句,便不再說話,繼續在曉曉的引導下參觀,心境卻與之前大不相同起來。
祈秋雪凝視着牆上各式各樣的面具,每一張詭異的面具下或許都藏着一張臉皮,女人的、男人的、老人的、孩子的……那些臉皮的主人如今想必也兇多吉少,變成了徘徊在島上的一縷亡魂。
此時此刻,她突然想起了系統告誡她的那句話——
【請玩家珍惜生命,一旦在任意副本内死去,将永久困于遊戲中,再也無法回歸現實。】
“……”
無論如何,她要努力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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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觀結束,衆人重新坐上了來時的那輛大巴車。
車子再次行駛起來,繼續在茂密的森林中穿梭,這座島上的建築極其分散,縱使已經存在數百年,卻沒有進行過多的開發,許多地方依舊保持着最原始的模樣。
越往深處,樹木便愈發茂密粗壯,就連樹幹上也都遍布着青苔,枝條高高懸挂,遮天蔽日,耳邊除去大巴行進的聲音外隻有從遠處時不時響起的一聲聲鳥鳴。
安靜的可怕。
黎一清默默靠近了祈秋雪,似乎有點緊張,但不知是不是受了氛圍影響,從始至終她都沒敢開口說話。
祈秋雪也沒有說話,一直專注留意着大巴的每一次轉彎,試圖記下從博物館到下一個景點的路線,隻是這太難了,視野裡全是樹,幾乎一模一樣無法區分的樹,想找到什麼關鍵性的記憶點很難,更何況人眼在面對單一顔色時很容易疲勞,這會使專注力大打折扣,更加難以記住。
大巴約莫又行駛了半個小時,終于緩緩停靠在了路邊。
“這段路比較窄,需要我們步行過去。”曉曉指揮司機打開車門,吹響胸前的哨子,“我們走吧。”
“怎麼又要走!”黎一清臉色難看,嘀嘀咕咕地開始抱怨,“這都快趕上原始森林了,這麼多草啊樹啊的,肯定到處都是蟲子,說不定還會有蛇,被咬了怎麼辦。”
她可憐兮兮的:“阿雪,我怕。”
祈秋雪歎了口氣,還在為沒有記住路線的事懊惱:“那就小心些。”
“哦。”黎一清點點頭,快走幾步跟着祈秋雪一起下了車,依舊像條小尾巴。
柳歌在行進的過程中找兩人彙了合,衆人跟随曉曉的指引一路前行,穿過窄窄的隧道,在路的盡頭看到了一座廟。
那是座龐大的廟,占地面積很廣,造型精緻、雕梁畫柱,看得出在修建時一定十分用心,隻是這座廟竟然坐落在如此偏僻的地方,整體又多以黑色灰色這樣的暗色為主,一眼看去并不叫人覺得莊嚴恢宏,隻覺得詭異。
“這是我們島上祭祀的地方。”曉曉一邊走一邊為大家介紹,“廟内供奉的,是我們世世代代信奉的神明,按照規矩,島上每有遊客登島時,都需前來誠心祭拜。”
“拜佛?”人群中有人小聲嘟囔了一句,“可我不信佛啊。”
聲音不大,卻還是叫曉曉聽到了,下一秒,曉曉突然轉過頭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唇角挂着一抹輕蔑的笑:“你可以不拜,但以後若是發生了什麼,我們概不負責。”
這話幾乎相當于明示,不拜一定死。
那人閉上嘴,不敢再說話了。
衆人一起進了廟,那廟果然很大,即使容納下這麼多人也不覺得擁擠,離得越近,裡面供奉着的神像便愈發清晰。
祈秋雪發現那座神像很怪異,非常怪異,它沒有臉,取而代之的是張通體漆黑的面具,神像是盤腿而坐的姿勢,身上除去衣物遮蓋的地方外,其餘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全部刻滿了銘文,一行一行,密密麻麻,極為可怖。
廟裡光線昏暗,煙霧缭繞,在極大程度上影響了視線,待得越久,眼前就越模糊,祈秋雪眼睛花了,似乎還産生了幻覺,她看到那些镌刻在神像身上的銘文竟然蠕動了起來,像是一群令人作嘔的蟲子,抽搐、攀爬、聚集在一起……
再之後,突然破碎,變成一股又一股噴湧而出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