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書予臉上笑開了花,一手扒牆一手沖他拼命揮舞說道:“快快快,快接住我。”
阿狗的彈跳力好得不像話,姜書予隻覺得一陣風掠過,人已經在她旁邊牆頭坐着了,雙手放在她腋下,一副魯智深正拔垂楊柳的姿勢就要把她拔起抱下。
姜書予臉黑成鍋底,無法容忍:“松手,我自己下去。”
阿狗原本亮晶晶的眼睛瞬間暗淡,頭垂了下去:“哦。”
一個縱身躍下站在原地,老老實實的伸出雙手等待她下來。
不過要不是扶着阿狗,她這一跤必摔無疑,本就被凍得沒什麼知覺的腳從高處落下踩在地上,刺骨的麻順着腳底闆一路向上竄到小腿肚。
腳下一歪,一頭撞到阿狗肩膀上,姜書予龇着牙抽氣:“嘶~”
緩了會她才擡頭打量着阿狗的院子,隻有不到十平的大小,院中一個破了洞的水缸孤零零立着,三間房有一間屋頂塌了一半,裡面已經滿是積雪和木頭。
怎麼分了這麼一個屋子。
姜書予皺眉,被阿狗扶着一瘸一拐的進了房間。
剛一進去,眉頭皺得更深了,除了破炕隻有一張又薄又黑又潮的被褥。
比她情況還要差。
“他們怎麼安排你住這樣的房間,太欺負人了。”姜書予氣得垂牆。
阿狗看了看四周,面上沒什麼反應:“有門,有窗,好。”
比他之前冷冰冰的鐵籠子好。
“這就好了?”姜書予被驚得聲調上揚。
“嗯,好。”阿狗點頭。
“好個屁,你是不是缺心眼啊。”姜書予對他的智商表示懷疑,下一刻心中大駭。
急忙問他:“你的地契呢?沒被别人騙走吧?”
阿狗從懷中掏出地契一臉乖巧地遞過去:“這個嗎?”
“對,就是這個,還好你沒傻得扔掉。”姜書予一把接過,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滿意的收到自己空間内。
一擡頭對上阿狗茫然探究的目光,心中難得泛起點不好意思,手抵着下唇輕咳兩聲:“咳咳,那什麼,你還記得吧,你欠我錢,這地契就當是抵債了。”
“我可不是騙你,中等田一畝三兩,下等田一畝一兩,正好抵賬了,咱倆兩清了。”
“兩清?”阿狗輕聲問:“以後,不來,找我了嗎?”
黑黑的瞳仁清澄明亮,透着滿滿的信任,沒有任何其他情緒,就這麼看着她,姜書予抓了抓泛癢的手。
微微錯開跟他對視的目光,又道:“當然了,你沒有田就沒有飯吃,以後你可以幫我幹活,種田,收益咱們五五分,怎麼樣?”
“不兩清了…嗎?”阿狗又問:“以後,還來嗎?”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也不知道怎麼,姜書予就是不敢跟他對視,也不好意思發脾氣,胸口的地契仿佛會自動發熱般,燙着她剩餘不多的良心。
也顧不上解釋債務兩清和雇傭關系的區别了,連連點頭:“對對對,來找你,經常來找你。”
“好。我幹活。”阿狗咧嘴笑得開心,身後仿佛有根毛茸茸的大尾巴在搖來搖去。
“咕噜……”
安靜的房間裡響起一道不大不小的聲音,來源是面前阿狗的肚子。
“你,沒吃飯?”
阿狗捂着有些抽痛的肚子老實回她:“沒有。”
“兩天沒吃了?”姜書予驚呼。
“昨天吃了,沈先生,送的。今天,沒有。”阿狗想到昨天隔壁送來的飯,舔了舔嘴唇。
姜書予頓時明白了,他應該是不會做飯的,站起身問道:“發的糧食你放哪了,我教你做飯,不然你非得把自己餓死。”
“床下面。”阿狗指着她坐着的地方,然後彎下腰掏出一個落灰的小麻袋,獻寶似的遞給她:“給你。”
“不是給我…我不要…”姜書予邊說邊扯開口袋,下一秒磨牙聲響起。
“呵呵呵,他們居然給你吃這種東西,生怕吃不死人是吧。”
口袋裡滿是發黴生蟲的陳糧,剛打開口就能聞到難聞的臭味,比姜家摻了小半石頭還要過分,壓根就沒想讓阿狗活。
如今已經過了兩天,再找他們也無濟于事。
行,從分院子到分糧,一筆一筆的記着。
姜書予伸手探入袖中,從空間裡拿出兩個饅頭遞給阿狗:“吃,吃飽了我給你安排活,咱們以後賺大錢,吃大魚大肉,饞死他們。”
阿狗眼睛瞪大,鼻子瘋狂嗅動,他很确定,這股香甜的味道是剛剛才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