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骁輕歎口氣,邁腳走出電梯。
進了家,他直接去了主卧,把人放在了他平時睡的那張床上。
身體感覺到松軟舒适,在沈屹骁還未來及将胳膊從她肩膀下抽出來的時候,
夜濃順勢朝他懷裡翻了個身。
這種胳膊橫亘在他腰上,好似被她擁着的姿勢,讓沈屹骁整個人僵住。
不自覺的想起那些隆冬夜晚,她也是這樣,喜歡從正面抱着他睡。
都說女孩子身子骨一到冬天就特别涼,她不是,她身上就像個小火爐似的,暖烘烘的,抱在懷裡,特别舒服。
而他也是冬暖夏涼的體質,所以一到太陽好的時候,他就會讓人将被子拿到太陽下烘曬。
那時,她總會問他:沈屹骁,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好聞的味道是什麼嗎?
對他來說,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一種味道能好聞到勝過她的體香。
但沈屹骁也知道,她說的是太陽的味道,是被子在經過太陽暴曬後留下的松軟與溫暖的味道。
她這樣一個缺愛的人,而他又是用盡全力去愛她的人,可那又怎樣,他的掏心掏肺在她眼裡,不過是「玩」。
沈屹骁另隻手托起她頭,将胳膊抽了出來。
卧室門無聲合上,沈屹骁背身對門,深深一個呼吸後,徑直去了餐廳,拿出一瓶酒,倒了半杯後,又從冰箱了拿了一個檸檬,切開,丢了一片進杯裡,濺出的兩滴淺褐色浸在他襯衫袖口,他皺了皺眉。
本不想理會的,可心底愈加覺得煩躁,酒被他置之于島台上,他人去了衛生間。
用低于體溫的水沖了一個澡後,他才覺得幾分爽利,誰知剛穿上睡袍,門鈴響了。
是齊祯。
沈屹骁一邊系着浴袍的帶子,一邊看着視頻畫面裡的人:“你怎麼來了?”
齊祯晃了晃手機:“給你看點好東西。”
沈屹骁扭頭看一眼卧室方向,短暫遲疑後,他說:“發給我吧。”
辛辛苦苦幫他又是拍視頻又是拍照的,辦妥了還不給上門,齊祯哼出一聲冷笑,“行吧,那等你什麼時候需要的時候去公司找我。”
說完,他慢着動作轉身,然後就聽見略有無奈的一聲——
“上來。”
齊祯進來以後,見他穿着一身浴袍坐在沙發裡,還頗為悠哉的在喝酒,齊祯用手将他從頭指到腳:“把我一個人撂酒吧,你卻自己回來洗漱準備睡覺?”
他是真的被氣笑了:“你倒是會使喚人。”
沈屹骁不接他話,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把手機給他。
齊祯瞧不見似的,兩手抄進口袋,在客廳裡故作打量:“這麼久沒上來,你這裡怎麼一點變化都沒有。”
沈屹骁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這麼閑的話,你可以走了。”
還真是一點都拿捏不到他。
齊祯扭頭看他一眼,皺眉道:“你就是這麼待客的?”
沈屹骁落回翹着的腿,将還剩淺淺一個杯底的酒放到茶幾上,“我從來都不待客。”
他這話倒是說的一點都不假,不是私交,還真上不了他的門。
齊祯在他這句看似不講情面的話裡找到了一絲甜頭,眉頭松開,将手機掏出來遞給他:“開始還算老實,被幾個女人的酒一灌,就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視頻裡的男人已經摘掉了眼鏡,手往上空一揮,紅色票子在五光十色的燈光漫天灑下,飄了雪似的。
沈屹骁無聲譏笑。
“所以耀輝的收購,你打算——”
“咣铛”一聲響打斷了齊祯的話。
他循聲扭頭:“什麼聲音?”
沈屹骁眼波悄然一頓,但很快他就給出了平靜的反應:“你聽錯了。”
怎麼可能,那麼大的一聲響,明顯是什麼東西掉地上的聲音。
齊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越想越不對,剛一轉身。
“回來!”
齊祯雙腳一頓,剛一回頭就見沈屹骁從沙發裡起了身。
“當是自己家了?”
齊祯被他一句略帶質問的語氣堵得滿目怔愣,然後就見他越過自己肩膀,往卧室方向去。
齊祯愣在原地,眼睛一轉,眉梢一挑,為了驗證自己心裡的猜測,他輕步跟上去。
卧室門緊閉,齊祯耳朵貼門,屏氣聽着裡面的動靜。
一陣寂靜無聲裡,突然一道軟綿綿的“唔”聲傳進齊祯的耳朵裡,驚得他身體陡然直了回來。
他心裡一聲“我靠”
這人竟然在房間裡藏了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