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章烨要給她一百兩,宋槿儀先是一愣,而後聽到宋章烨的要求,她心中變得又喜又愁。
喜的是宋章烨這個老古董真的願意給她一次機會,愁的是,三個月一千兩?她不如去搶!
片刻後,她擡起頭,與宋章烨目光相對,她道:“好,我答應,若我三個月後掙不到一千兩,我便老實待在家裡,婚事由父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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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槿儀在繁華的街市上随意逛着,街道兩邊店肆林立,不絕于耳的叫賣聲,粼粼而來的車馬,川流不息的行人,無一不顯此處的繁鬧。
她在觀察,要開個什麼店。
也不是沒有想過幹她的老本行,隻是她大緻算過,若是三個月内要掙到一千兩,每個月至少要三百四十兩左右。
茶鋪在夏季也不過最多五十兩的盈利,除去店面費了,人工費,材料費,大大小小就花去三分之一,别說三個月,就是三年也賺不到一千兩,我還不如直接認輸。
若是開一家美食店?
她望着街道兩邊的店鋪,美食店名目繁多,有蜀味居、王家粥鋪、醉春風……
宋槿儀歎了口氣,自語道:“此一時彼一時,當初我孑然一身,掙多少,花多少,如今就不一樣了,開店做生意并非我所擅長,尤其還有賭約擺在那。”
開什麼店,選什麼位置,主要面向什麼顧客……樣樣要操心,她沒有經驗,大佬也是不中用的花架子。
這個賭約她着實難有赢面。
她想到許若蘭,想來若蘭姐在這雲州城待的就,也許能幫的上她得忙。
宋槿儀在樵歌街待了快兩個月,和鄰裡鄰居關系搞得都不錯,往茶鋪去的時候,被旁邊賣鹵煮的王婆叫住寒暄了兩句,聽見有人喊她,回過頭見是茶鋪裡打雜的夥計。
宋槿儀問起許若蘭,從夥計嘴裡得知她走的這幾天發生了許多事。
“槿儀姐,你可不知道,你走的這些天店裡發生了好些事。你一走,茶客少了一半,那進賬的銀子也跟着少。
掌櫃急得嘴上都冒泡,讓若蘭姐去找你,找不到還朝若蘭姐發火。
不僅如此,還克扣我和若蘭姐的工錢,我倒罷了,什麼都不會,隻能幹點端茶倒水的雜活。
若蘭姐可是跟茶師傅學過點茶,有幾分手藝,去哪都能有飯吃,她實在受不了掌櫃的欺辱,前兩天走了,另謀出路。”
宋槿儀問起許若蘭去了哪裡,夥計搖搖頭,說這就不知道了。
宋槿儀本想尋到許若蘭讓她和自己一起開店,沒想到卻錯過了,她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往回走。
她走到北面的集市附近,走了半天,感到疲頓,尋了一家眼熟的店坐下。
店面不大,裡面有兩人忙着,因屋内空間不大,還開着熱竈,故無客人在裡面就餐,外面搭着四五張小桌,宋槿儀在最外邊桌子上坐下。
這家店還是上次許若蘭帶她來吃過的,她點了這家碗招牌湯膳,邊喝,邊仔細觀察着店内的生意。
這會看上去還不錯,但仔細一瞧,就沒若蘭姐那陣子來的生意好。
現在天氣熱,本就動彈一下再出汗,再喝了湯膳,隻怕不妥,若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個氣溫适宜的好天氣,也許這家店每天生意都會好。
可四季的天氣随時在變,而她要開一個不論什麼季節都有人捧場的生意,卻暫時還沒想到有什麼生意可以如此。”
過了半響,她那一碗湯幾乎見底,她不禁喃喃出口:“也許這世上就沒有每天都好的生意?”
“誰說沒有?”
突然冒出的聲音吓了宋槿儀一跳,誰在偷聽她說話?還當衆反問,真沒偷聽的道德,宋槿儀側身望去——
宋槿儀的身後坐着一位穿着灰衫老者,黑白交纏的發絲松松散散地紮成小髻,他微垂着頭,宋槿儀隻看得見他額頭樹皮一般的皺紋。
老者感受到來自前方的凝視,緩緩擡起腦袋,露出一張宋槿儀并不陌生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