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路邊，季知緣注視着他，面前的他好像和高三畢業那個不管不顧隻帶着一腔的熱情跟她告白的少年重疊了。她從來沒有正視的面對他的喜歡，于她而言他的喜歡好像沒那麼重要。她不知道如果林越行現在再來跟她說一遍喜歡自己，她會是什麼心情。

她的第一想法是不要再喜歡她，如果再來一次，她再拒絕，她知道他們一定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但是她并不想不跟他見面，隻是不需要他的喜歡而已。當朋友保持最簡單的關系，挺好，挺好。

第二天，要去外景拍，季知緣照常地準備敲他家門，這幾個月，每次需要工作她都是在他家門口，等着他出來，然後他開車帶她一起走，他好像又當攝影師，又當司機。

站在門口，她猶豫了一會，幾秒後，門慢慢打開，林越行歪頭看她，“你是想進來還是想幹嘛？”

季知緣說：“不進來，想跟你說，到工作時間了，我們該出去了。”

“那你猶猶豫豫的幹嘛？”他說：“倒是不像你的風格。”

“等着，我套個外套。”

兩分鐘後，他穿好外套出來，兩人一起坐電梯，季知緣說：“你醒得挺早哈。”

他輕笑：“你這話倒是挺像刻意跟我找話題呢，不想說話就不說，我又不會尴尬。”

“哦，我還以為你昨晚......”季知緣猶豫了下去沒說，

林越行晃動着手裡的鑰匙，把她的話接下去，“跟你告白是吧？”

“嗯？”季知緣臉一紅，“沒.....沒這個意思，你又不喜歡我，跟我告什麼白。”

“别老揣測我的心意。”他眼睛盯着她，“至于喜不喜歡你，那自然是我的事情，在我沒像你表達出我的想法時，不影響你時，你所有的猜測都不一定是真的，能明白？”

季知緣點點頭，“明白。”

過了一會，她又問了一句，“那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會跟人打預防針嗎？還是跟高中一樣那麼直接嗎？”

“......”

林越行不太高興地說：“不是跟你說過，同樣的事情我不會做兩次，你不要抱有期待跟想法，以及再準備好拒絕我一次的機會，因為我不會給你那樣的機會。”

“好的。”季知緣說：“我保持平常心。”

林越行歎了一聲氣，沒接話。

到了工作室，又開車到了拍攝地，陳斯年已經到了那，這次拍攝在一所公寓内，今天的拍攝對比昨天的有了些交流，她接的廣告拍攝一般都沒有什麼對話，就像微電影一樣，好幾個鏡頭，主要通過人物的情緒來傳遞這個故事，沒有太硬的廣告植入。一般直接了當占用拍攝時間去植入廣告，大部分觀衆是比較反感的，或者直接跳過去。

拍攝的前半部分都挺順暢的，後半部分，林越行盯着鏡頭，視線移過去，移到陳斯年的臉上，他看季知緣的眼神太過于凝視，帶着目的性很強的凝視，這樣的眼神拍出來一點都不美好，而這段隐晦的劇情是男女之間最純愛的部分，不夾在任何欲望的。他舔舔唇，好心提醒道：“你的表情不太大方。”

陳斯年愣住，“我挺大方的啊。”

林越行換個說法，“你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尊重女性。”

“.......”

“她不是供你凝視的對象，腳本上寫的是兩個互相暗戀的人，好不容易在一起确定關系的第一天，而你的表情目的性很強，就像是好不容易得到的獵物。”他慢條斯理地說。

陳斯年不太高興，“你就是個攝影師，還能指導我怎麼拍？而且，這又不是演戲，不用那麼摳細節，按照大體的腳本把品牌完美的展現出來就行。”

“既然這一段的腳本是這樣的，既然是我拍的，我就不會讓它拍的不幹淨。”

“你說誰不幹淨？”陳斯年上前說，

“說你啊。”林越行直說：“不用我來教你怎麼尊重人吧？”

“你.......”

品牌方的人還在，季知緣上前說：“行了，先拍吧，别耽誤時間。”

她走到林越行旁邊，低聲說：“先拍完吧。”

林越行沒說話，繼續他的工作，或許是被他這麼一說，陳斯年的動作或者眼神都好太多，後面的拍攝也都是單獨的，所以還算順利。

等結束，陳斯年走到季知緣旁邊，遞給她一瓶水，“你剛剛沒太聽進去他的話吧？我看你的眼神真的什麼也沒有。”

季知緣愣了一會，想着後面還跟他有照片要拍，她雖然沒能感受到他的眼神，但是林越行這麼直白地說了，肯定是不太好的眼神，不過她也沒直說，輕輕笑了一下，“沒事，我沒往心裡去。”

“那就好。”陳斯年說：“你這個攝影師還挺強勢的。”

季知緣沒接話，去收拾東西。

陳斯年走到林越行旁邊，“你剛剛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

陳斯年說：“明知故問，你都能通過一個眼神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