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讨厭我?”
“說不定呢——”她輕佻地拉長了音調,卻在人滿為患的食堂和衆人的注視下,熟練地夾走了他食盒中的天婦羅。
一塵不染的精緻屋子,完美的成績單,無時無刻不被簇擁着優等生……
隻是看着她,時光流轉的速度都會慢下來。
“和夫人逛煙火大會應該不需要避嫌。”
他們并肩而立,升空的煙火照映着他的面容,她擡眼注視着他分明的下颌線,以及說話時一張一合的唇角。
“你這樣子很犯堆!”糟糕,嘴瓢,清酒喝多了,一開始果味濃郁她并沒有太在意,沒想到走到露台吹了會兒風就感覺腦袋火辣辣的,腳下也像是踩在棉花地上。
“怎麼了?”他俯身望着她,用手背貼了貼她的太陽穴,“看樣子是有些醉了。”
看着那雙波瀾不驚的深褐色眸子,秋名朱雀鬼使神差地用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背。
“嗯?我在。”像是察覺到她怕嘴瓢所以選擇了不說話這件事,她戳一下,他回一句。
“困了的話我們可以先回去。”
她搖了搖頭,然後朝他的手臂靠了一下:“煙火還沒放完。”
身後包廂裡的一幫死神早已爛醉如泥,一個個不顧形象地吵嚷着。
藍染惣右介回頭看了眼他們,像是在确認什麼。
“在擔心你們家吊兒郎當的隊長麼?”她也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卻覺得眼前被籠罩了一層黑。
他以一種輕柔又難以抗拒的方式擁她入懷。
她納悶地仰頭,剛好被吻。
“煙火放完了的話,我們就回家吧?”
“……嗯,那他們……”
“不管了。”
“你研究就研究,為什麼要扯上普通人?”
秋名朱雀在臨近畢業的關鍵時刻,找了個僻靜處練習鬼道的她偶爾撞見了反派三人組在做壞事的場面。
還能咋樣呢?湊合過呗。
畢竟,她已經……
“要是夫人的斬魄刀能為我所用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了。”
“我才舍不得讓靈光做壞事!所以呢?今天又是哪一家,我炖一鍋松茸湯送過去……”她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廚房,揉着眉心,想着還是進入番隊再告訴他這件事。
雙喜臨門一下直接讓這貨從良?!
不大可能,畢竟自己早就看出來這貨笑容下都是厚重心思了。
“沒有哪一家。”
“那?”
“藍染副隊長,猿柿日世裡已經接觸到了虛化的六車拳西和久南白。”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市丸銀蹦到了窗框上,朝着秋名朱雀擠眉弄眼了起來。
“……我漕啊你丫的玩那麼大!”聽到幾個隊長副隊長的名字,秋名朱雀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她從玄關拿起了斬魄刀就往外趕。
起碼,起碼在釀成大錯之前稍微彌補一下……
“你去哪裡?”
“關你屁事!”壓的,老娘去給你擦屁股。
“明明一直不溫不火的,最近是站上了道德的制高點?”
不對吧,在他看來,初次見時的冷漠決絕才是秋山朱雀才對。
如果是那時的她發現他做的事情,肯定會拍手叫好。
可最近她經常默默地皺着眉頭望着自己,然後找市丸銀詢問下手對象的所在地,摸黑去給人送點補品或是禮金。
這會兒倒是僞善起來了。
明明自己又要上學又要打工夠辛苦了。
“不是道德的制高點,我隻是……”又是那種眼神了,她擰着挂在刀柄上的,前幾天平子真子一臉姨母笑着送她的小墜子,像是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以妻子的身份替我給無辜的人做彌補?”看着她倚着門框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樣,他的胸口有種明顯的緊繃感,他沒來由地感覺到了有種危險像是滋生了出來。
的确,在一根浮木上生根發芽的感情是無法變得枝繁葉茂的。
隻會片面地愛着他虛僞的面容,暗自否定他的所做所為。
“你愛怎麼理解就怎麼理解吧,至少那些人從來沒有傷害過你,甚至那些隊長副隊長平日裡還待你不薄……”
“所以,把傷害過你的人狠狠砍殺在血泊中的你很清高麼?”
“我做了什麼關你屁事。”
“所以我做的事情也……與你無關。”
市丸銀眼睜睜看着一束淚珠在眼前閃過,秋名朱雀上前狠狠甩了藍染惣右介一巴掌,然後奪門而出。
朝着靈壓波動厲害的地方瞬步而去,她一手攥着斬魄刀,一手捂着小腹,眼淚根本止不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