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他長得俊麼?
暨白隻覺得渾身都沸騰起來,熱氣從他身上的每個毛孔裡蒸騰而出,他想站起身來,沖到原野上大跑大跳,想離這個擾亂自己心神,将整個臂膀都快燙壞的貴女遠些,好讓自己的腦袋冷靜下來,可是内心深處又不想挪動分毫,甚至貪婪地希望永遠靠在雲的身邊。
“貴女,您不要……”
“不要什麼?”林施微靠近他,嘴巴擦過他的耳廓,又輕輕吹了一口氣,“不要這樣麼?”,不待他反應,轉而又印在了他的耳垂上,“還是不要這樣呢?”
暨白呼吸粗重起來,猛地擡頭,帶着些許侵略的眼神快速掃過林施微,又趕緊低下頭,一言不發地直接從正在前進的馬車上跳了下去。
“暨白!”
林施微吓了一跳,趕緊探出身子往後看去,見暨白在地上滾了一圈,沒什麼大礙,才松了口氣。
隻是從這以後,林施微再叫他多少次,他都不肯再上馬車了。
暨白也太不禁逗了些。
林施微便也下了馬車,讓人送了匹馬,走在暨白身邊,讓他上來共乘一騎,誰知暨白是不是吃定了自己不會真生他的氣,死活也不肯上馬。
不等她再想什麼辦法,羿讓人傳命過來,讓她“不許再跟個奴隸拉拉扯扯!”
林施微才消停下來,若是真的讓羿生氣,她還真沒有把握保住暨白。
飄飄欲仙的心終于沉重了下來。
相安無事地回到了有窮國,不知道是不是林施微路上調戲暨白的動靜太大,羿挑了幾十匹好馬,讓暨白照料,還專門派人跟林施微說,“若養不好這些馬,就宰了那個小子!”
林施微一時間還真有些擔憂,難道平日裡不怎麼長腦子的爹突然開了竅,看出來自己對暨白的感情了?想來他應該不會聯想到自己設了個局,自始至終都是為了暨白,而是覺得自己和一個奴隸走得太近,有失身份,丢了他的臉。
想通這一點,林施微便不敢再當着衆人的面和暨白走得太近,隻是表達了自己對他的看重,又傳令給衆人,暨白是大王賜下的人,叫别人不敢欺辱他,私底下才繼續調戲暨白。
時間久了,暨白也不再那麼敏感了,至少面對林施微的小動作,可以紅着臉接受不逃避了。
羿人雖歸了國,心卻還留在斟鄩裡,他時刻留意着斟鄩的動靜,生怕太康又得了什麼好東西,不帶他玩。
由此,羿很快便知道了,太康帶人去了洛水南岸打獵,數着日子,一去三個月都沒有回來。
羿一開始還是抓耳撓腮的,隻覺得自己錯過了一個億,不該回來那麼早,到了後來,眼中漸漸迸發出一種驚人的亮度,“既然大王不要斟鄩,那不如就給了我罷!”
越想越是一個好主意,羿便召集有窮國戰士,浩浩蕩蕩地往斟鄩出發,自己也想好了若是大王回來後,便說準備帶人去洛水南岸保護大王,順便和大王一起狩獵的借口。
若是換個聰明人,定是要多方試探諸侯的心思,再許利拉攏些人,但是羿直接撸起袖子就幹了。
到了斟鄩,聲勢洶洶的人馬立刻驚動了斟尋氏。斟鄩是太康所定的夏都,同時也是斟尋氏的封地,斟尋氏當即便要将羿帶的這些人驅逐出去,雙方當下便打了起來。隻是可惜,斟尋氏分出不少人跟随太康去了洛水南岸保護帝王,自然打不過個個善射的有窮氏。
斟尋氏敗退後,羿便稀裡糊塗地占據了斟鄩。
他也不打算去找太康一起玩耍了,派兵駐守在洛水岸邊,卡着太康不讓他歸國,自己堂而皇之地将斟鄩皇室都城、奴隸、狩獵場據為己有。
每日飲酒作樂、騎射狩獵,好不快活。
夏朝嫡系因啟諸子之争力量大減,無力驅逐羿。而天下諸侯對晚年極盡奢侈的啟早沒了敬重,當年受禹之恩澤漸漸消退,對有窮氏羿竊取了太康國位的行為,竟然都選擇了束手旁觀。時間久了,羿這個“行動”大于“思考”的莽漢,就這樣坐穩了斟鄩。
帝啟登位後,在“帝”、“王”二字上,又加了“後”字,意與“帝”、“王”相同,故而啟又被稱為後啟。而羿在逐漸認清了自己如今地位之超凡後,也自稱起了後羿——名為有窮氏國君,實為夏之國主,後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