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走吧。”
沉默一會兒後,安室透拍了拍諸伏景光的肩,眉間的凝重使他更顯成熟,隐約間,諸伏景光透過他看到了另外一個zero。
“嗯。”
應了一聲,曾經溫潤的臉上添了些許落寞。
安室透不會知道,諸伏景光那一刻想了很多很多,他有一種預感,他的暴露無法避及,或早或遲,但他不想連累上zero,如果那天到來,他想他會第一時間選擇自殺,又或則以自身換取更大的利益。
“hiro,你在想什麼?”
車裡,安室透忽然出聲道,他看出諸伏景光從一上車就在走神,神情陰郁面無表情的臉上那雙曾經笑起來像是閃着星星的眸子浸着涼意,讓他不禁想到面具戴久了似乎真的能影響一個人真實的性格,融入成為自我的一部分。
他很擔心這樣的是hiro。
“我在想松田的事,還有那位前輩。”
低低的道,抛開思緒裡晦暗的想法,語氣毫不掩飾的不安和焦躁讓安室透側目,他看了一下行駛的道路,輕聲道:
“别擔心,松田那邊有萩原和班長,他們不會讓他亂來的,至于那位前輩……作為卧底被暴露我們也毫無辦法,隻能給他最後的尊嚴,卧底訓練的時候,教官不是說過了,我們要随時保持冷靜和理智,不管面對的會是什麼,哪怕是人性和道德我們的選擇也是直接先丢棄掉,為了最後的勝利,我們會堅韌的完成所有不可能完成的事,抛棄任何東西,甚至是生命。”
說到後面,他眸中閃着驚人的亮光,不可忽視的來自降谷零的正義感仿佛令他整個人發光。
手指微微蜷縮起來,諸伏景光看着眼前的幼馴染,心底一時有些複雜。
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的zero吸引着他,令他不自覺的想要和他成為最好的朋友,而警校的時候遇到萩原,松田,伊達班長……還有星野,他們的身上不約而同的都有那麼一些相同的特質,真摯,熱情,正義感十足,心懷大局,舍己為人的奉獻精神……
他們這幾個人因為這些特質在短短的警校時期成為互為牽絆的摯友,所以當星野離開時,也是他們最痛苦的時候。
想到星野離開後他們幾人的狀況,諸伏景光一時恍惚起來,心中那個極為危險的想法撕扯着他所有的理性。
“快到了,hiro你注意一下你的情緒,不管看到什麼請你一定要冷靜。”
“嗯。”
車子緩緩降下速度,安室透看了一眼恢複蘇格蘭人設的諸伏景光心裡松了一口氣。
剛剛的hiro不知道在想什麼整個人好像快要失控了。
……
“波本,蘇格蘭你們來了。”
來到審訊室前,門口的伏特加注意到他們對他們點了點頭,随後又露出苦惱的表情,這不禁令安室透和諸伏景光感到疑惑,正想問點什麼,裡面傳來一道痛苦的低吼讓兩人心中一凝。
“裡面的卧底是琴酒再審麼?”安室透問道。
“不是,是萊伊再審,不過老大說了你們進去後就由你們來審。”
話落,裡面的痛苦的低吼聲戛然而止,接着是琴酒冷冷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波本,蘇格蘭你們已經遲到十分鐘了,難道貝爾摩德沒有和你們說起規定的時間麼?”
呃……
似乎真沒說,她隻說讓他們盡快過來。
兩人的沉默像是回應了他的話。
額角的青筋抽動兩下,他倏地想起在M國和貝爾摩德搭檔做任務的期間,那個女人的所作所為……
手搭上腰間的泊·萊·塔有些蠢蠢欲動。
“蠢貨,滾進來!”
一陣靜寂過後是琴酒咬牙切齒的聲音。
進來過後,兩人同時先看向了審訊室裡的卧底。
一身不知道染了多少血的黑色衣服透着濃濃的血腥味,男人的頭下垂着看不清面容,身體癱軟在地上,呼吸微弱,身上僅僅裸露的手腳以一個畸形的姿态呈現着,手腳上面的指甲已經沒有了,目光落在班班血迹的地上能看到脫落的指甲和旁邊一條金屬鐵鍊,鐵鍊套在他的頸項,細細一聽還能聽到上面發出細微滋滋的電流聲。
這人經曆了什麼不言而喻。
看着這一切,兩人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和潛意識裡對琴酒、萊伊散發的殺意,手臂上青筋直冒,心裡暗暗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在琴酒面前表現出任何的異樣,找到合适的機會給前輩一個痛快。
“萊伊站到旁邊去。”
萊伊冷着臉聽從的站在一角,目光并沒有落在他們任何一個人身上,在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微微發顫。
“波本,蘇格蘭,接下來的審訊你們誰先來。”
琴酒滿含惡意的目光掃過兩人,想從他倆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但卻什麼也沒看出來,心下頓時感到無趣。
“我來吧,我在朗姆那裡學到不少審訊手段,審訊卧底和叛徒我想我比萊伊更能從他口中套出點什麼。”
安室透勾着唇,目光落在角落裡一言不發的萊伊身上,心底想厭惡感更深了。
地上的人察覺到有人靠近,畸形的手手指微微動了兩下,他聽見組織裡另外一個代号成員靠近他的耳朵隻用他倆才能聽見的溫和語調說出令他感到極為震驚的話語。
“前輩辛苦了。”
瞳孔猛地一縮,心底突然的暖意刺得他眼眶一熱,想要說什麼卻想起那兩個組織成員還在,思緒正攏,他想到這個人萬一是他們想讓他放下心防故意換的另外一種套取信息的手段呢,而如果是真的,那麼他現在也不該讓這個後輩有什麼後顧之憂和道德良知上的束縛,幹裂的嘴唇僵住,身上的痛意令他的理智重新回到大腦,止住萬千心緒,他閉上眼複又睜開,嘶啞的聲音帶着憎惡的語氣道:
“在我這裡你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你最好殺了我。”
琴酒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波本,看來你向朗姆學習的審訊手段也不怎麼樣,擅長人心弱點的你讓一個放棄所有的公安卧底交代出什麼的可不是那麼容易,還不如直接點好。”
在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僵硬的表情中,他惡劣的笑了笑,從審訊架上拿起一把鉗子丢在安室透的跟前。
“人的身上牙齒最為堅硬,那麼就将他的牙齒全部拔掉。”
……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