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了你還說這種顯而易見的話麼,我相信你,一直都是。”
肯定的語氣中夾雜着某種缱绻的深意。
“那麼接下來你跟我着我說的做。”
“好。”
“拆掉那顆炸彈。”
手機裡那邊,松田陣平頓了頓卻還是選擇相信長谷川夏樹将面前的炸彈拆掉。
“拆掉了,可炸彈下一處地點……”
“在米花中央醫院,我已經将地點發給木村警視了。”
重重的松了一口氣,仰頭看着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摩天輪心裡的那股不安卻依然沒有消退。
“夏樹……”松田想要說什麼,但突然止了音。
又一次手機裡的聲音夏然而止,長谷川夏樹心跳慢了一拍,怔了怔将手機移到面前。
是沒電了啊……
慶幸的閉了閉眼。
下一秒……
“轟!”
聲音響徹雲霄,回蕩在杯戶廣場,所有人怔怔的看向聲源處面露悲傷。
怎麼會……怎麼可能……
大腦短路一般,他不敢擡頭看摩天輪的吊艙,耳邊的爆炸聲響不斷回響,恍然間看到佐藤警官捂着嘴淚流滿面,在她身旁目暮警官一副沉痛的模樣。
不該是這樣的……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對了,系統,系統它知道……
【宿主,沒用的,劇情的關鍵點是不可能這麼容易被修改的。】
【所以……我還是什麼用都沒有,我能怎麼辦?我還能怎麼做?】
【宿主,你振作點,他們隻是你附帶的任務并不是非得要救的,你的高光值還差三十就滿了,就可以複活了,想想好的,他們是二次元的人物,和你不一樣,就算你救了他們,你複活後也不能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的,你就當是一個任務遊戲,不要太當真。】
【你說什麼?一個遊戲?呵呵,可當初我接觸他們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在我進入這個世界後,他們給我的感覺就是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不是什麼遊戲npc!你不是劇情修改系統麼,不是被漫迷賦予改變遺憾才綁定我的麼,現在兩場遺憾,我們什麼都沒改變,你怎麼能說隻要我賺滿高光值複活就好了。】
【對不起,但現在我真的沒有辦法,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太強大了,超乎我完成任務的其他世界意識,不管我們怎麼改動它都會自動将劇情修正,我不能讓你這麼執着下去,原本我想的是高光值滿了後我會立馬送你離開這個世界,但現在看來你……】
【沒有研二和陣平,還有景光和伊達班長,我還是想嘗試改變他們的結局,至少不要留zero一個人……如果改變不了,複活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好吧。】
回憶結束……
結束完記憶中的二周目後,長谷川夏樹緊緊盯着這顆随時會被引爆的炸彈,内心如海浪一般翻湧,他想将這顆炸彈從吊艙内扔出去,可他不能,不僅是因為下面還有無辜的市民,還因為他知道即使沒有這顆炸彈松田的死劫照樣躲不過。
上次萩原能破除死劫是靠星野一命換命,那麼現在松田是不是也能……
“你怎麼了?那顆炸彈已經被拆掉了,有什麼問題麼?”
松田陣平見他一直盯着炸彈瞧,心裡一突,直覺告訴他長谷川夏樹現在很不對勁。
離記憶中炸彈爆炸的時間還有四分鐘,現在長谷川知道了死劫的大概破除辦法反倒沒那麼慌亂了,他看着面前已經察覺到他不對勁面露憂色的松田陣平,将一直繃緊的肌肉放松,輕輕勾起唇角。
“松田你喜歡我什麼呢?”
!!!
松田陣平倏地倒退半步,耳尖迅速染上粉色,炸毛般的伸手指着長谷川夏樹,支吾道:
“什…什麼啊?你今天怎麼怪怪的?”
“既然你不說,那我說了。”
“?”
不想這最後的四分鐘裡浪費時間,長谷川夏樹走近他,眸子裡被壓抑的情感快要溢了出來。
“聽好了陣平,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我可能沒法回應你了。”
明明每個字都很通俗易懂,但怎麼連起來他就弄不明白它的意思了呢,松田陣平愣住,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心髒仿佛被人捏住驟然一疼。
“你到底要做什麼?”
艱澀的說道,腦中忽然響起上摩天輪時那人說的話。
你會死。
呼吸一滞,猛的擡頭看向長谷川身後的炸彈。
原本被拆除的炸彈開始無聲計時,紅色的數字一閃一閃的刺痛了他的雙眸。
“怎麼可能……”
時間在流逝,每一分都彌足珍貴,長谷川不用扭頭就知道炸彈已經開始計時了,和上周目一樣。
現在,是他該做決定的時候了。
手腕的鋼繩抽出,摩天輪底下是早已經等候多時的瑪格麗特。
在接到諸伏的電話前,他就已經和阿信(瑪格麗特)見過面了,所有的一切他都安排好了,隻是有一件事他騙了他。
阿信的鋼繩可以承重兩個人,不過他想要代替松田的話可能就不能下去了。
這一刻他很慶幸阿信沒有星野的所有記憶,這樣至少他離開了他不會感到難過。
景光和伊達班長的話,他相信系統會歸來會解開阿信的記憶。
“陣平,對不起了。”
松田陣平很想扯住領子質問他,但是本就對長谷川夏樹沒什麼防備心的他突然感到後頸一疼,然後整個身子癱軟下來,長谷川夏樹順勢接住,對上那雙浸滿憤怒和慌亂的眸子。
“睡一覺好麼,睡一覺什麼都結束了。”
後頸的那根針發揮了它的效果,松田陣平感到昏昏欲睡,腦子混亂的厲害他猛的咬了一下舌尖,短暫的清醒後他發現自己已經被鋼繩捆住,一頭栓在摩天輪的鋼架上。
這熟悉的場景讓他一下子想起警視廳那次,但現在由不得他多想,他見長谷川将他抱起,然後拿出手機和人說了句什麼。
再見了。
長谷川夏樹靠近他蹲下身輕輕吻了他的唇,冰涼又絕望。
在炸彈爆炸的最後幾秒,将他從吊艙邊推出去。
身體向後掉落,眸子裡映出那人釋然的笑意,然而他的内心一片荒涼。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