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過年了,學生都回家,酒吧的生意變得冷清。
祁也聯系我的次數變多了。
他時不時問我玫瑰花怎麼樣了,或者問我在做什麼。
我回複得很冷淡,大多數時間都在看書。
在葉琳的眼皮子底下,我不能做太多娛樂活動。
除夕,吃完飯我跟鄰居家的弟弟出去看煙花。
他讓我幫他拍了點照片,說要發朋友圈。
我本來沒什麼興緻,但是看到祁也發了條動态。
圖片是一群男男女女在路邊放煙花。
他站在人群中,比煙花還亮眼。
總是這樣,他既不缺朋友,也不缺追求者。
我莫名得心煩,也發了個動态。
偷了鄰家弟弟的一張圖。
回到家,祁也并沒有給我點贊。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較勁什麼,煩躁地準備删掉這條朋友圈。
突然,祁也打電話過來了。
我一頓,整個人從床上坐起來。
我清了清嗓子,按下接聽鍵。
“大學生,新年快樂啊!”
“嗯。”
他那邊很安靜,不知道是在家還是在外面。
“沒了?”他音調垂下,“陸時,你最近對我很冷淡啊?”
“沒有。”
“......”
詭異的沉默。
我想了想,還是問他,“你不是跟朋友在一起嗎,怎麼還有空給我打電話?”
“他們都回家陪家人了。”
“那你呢?不回家嗎?”
如果是在家的話,不會這麼安靜吧。
他沉默了兩秒。
“我沒有家人。”
“......對不起。”
祁也笑了起來,仿佛這不是什麼大事。
“搞得這麼嚴肅做什麼,我早就習慣了。
欸,你還沒跟我說新年快樂呢?”
“反正你又不缺我這一句。”
他突然笑了起來。
“怎麼,你是知道了什麼,吃醋了?”
我撇了撇嘴,想問他是不是很多男生追他?
可又覺得問出口怪怪的。
“不說話?默認了?”
“沒有,我的意思是,你朋友很多,不差我一個。”
“我要是說,差你呢?”
他嗓音又勾了起來,聽的人心裡亂糟糟的。
“哦,新年快樂。”
“你也是!”他笑了笑,又問,“對了,你朋友圈的那個男生是誰啊?”
“哪個男生?”
我朋友圈少得可憐,什麼時候發過人了?
“裝傻?就是那張煙花圖。”
他壓着嗓音,暗藏一股不爽。
我滿臉問号地去翻動态。
放大那個照片,看到了角落裡,有鄰家弟弟的模糊身影。
看得出來,他離我很近,還有半張模糊的笑臉。
我随便偷得一張圖,自己都沒仔細看呢。
“這個啊,是我的朋友,一個小區的。”
“哦~朋友啊,你朋友也挺多的啊。”
他故意把“朋友”咬重音,聽起來酸酸的。
我不禁想笑,“沒七爺你的多。”
“......”
祁也轉移了話題,又跟我閑聊了一點别的。
不知不覺,就到了淩晨一點。
“那你早點休息吧,大學生。”
“嗯。”
我挂斷電話,臉有點發燙。
他現在一個人在家過年,會孤單嗎?
我想了想,去陽台拍下白玫瑰的現狀給他。
還發了幾個好看的電影,讓他無聊就看看。
祁也發了個OK。
我躺在床上,居然有些睡不着。
好奇怪,明明決定了不跟祁也過密聯系。
可一聽到他的現狀,就忍不住關心他。
我感覺自己就是海裡的一條魚。
海王發現這條魚有逃離的潛質,就主動過來,把他引誘回去。
-
整個寒假,過得沒什麼特别。
不過跟葉琳的關系緩和後,她會偷看我的手機。
或許,她在找,我為什麼反抗她的原因。
很可惜,我會定時删除聊天記錄。
她沒找到什麼。
返校那天,她叮囑我,别貪玩,别結交不必要的朋友。
我點頭,抱着那盆花離開了。
在葉琳的指導下,白玫瑰有複蘇的迹象,不過要等它開花,還要很久。
不得不說,這段時間,我跟祁也的聯系變得很緊密。
他不會很粘人,但就是會說一些讓人浮想聯翩的話。
時不時地就會逗我,讓我接不住話。
每次聽到他的笑聲,我就覺得心跳加快。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今天把花還給他,就要跟他保持距離。
我暗暗下定決心。
一下地鐵,外面停了一輛車。
人來人往間,颀長的身影靠在車門上,慵懶又随意。
“陸時!”
祁也上前跟我打招呼,幫我拎着行李箱。
我看了看四周,還沒緩過神來。
“你怎麼來了?”
“你不是說今天返校嗎,我來接你啊。”
“啊?為什麼要接我?”
我咕哝着,他将箱子放進後備箱。
“想你了,算不算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