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棠沒法給她講,在後世,女孩子或多或少都有被灌輸過這般自救的辦法。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夠用上。
“蓮兒姐姐,我能回家嗎?我從昨天就被人拐出來了,我娘知道我不見了,肯定會擔心的,什麼時候能送我回家呀?”
蓮兒:“你不等少爺回來了嗎?”
“哥哥沒事就好了,我現在想回家給我爹娘報平安。”
更重要的是,她要回去,揭露朱氏的真面目。
蓮兒對上今棠期盼的目光,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腦袋,“那好吧,我去幫你問問。”
宋今棠順利脫了險,不過在陽石村,則是一片愁雲慘淡。
一夜過去,棠兒沒有回來,盧秋月隻能接受孩子有危險的現實,她擔驚受怕了一晚,又吐了血,早晨人幾乎快起不來了,還是趙村長帶着宋均鶴去縣衙裡報官,順便到縣學把宋玄章叫了回來。
宋玄章去縣學沒兩日,因為孩子的事被迫請假回家。
剛進屋,他就聞到屋裡彌漫的藥味,盧秋月正坐在炕上垂淚,許大嬸在旁邊低聲寬慰她。
“月娘!”宋玄章沒想到,才過兩日,妻子就病成這樣,一臉心疼地迎上去,摸了摸她的頭發,“你怎麼成這樣了?棠兒那邊我們已經報了官,你萬萬要保重身子,我們一定會把棠兒找回來的。”
“二郎,”盧秋月一頭撲在宋玄章的懷裡,邊哭邊道,“是我不好,我沒有看好棠兒。”
“這不是你的錯,不是說棠兒有可能被村外的人帶走了嗎?你放心好了,縣衙已經派人去差了。”
“我知道。”盧秋月應聲,可她何嘗不知,這都是宋玄章的安慰之詞。
棠兒已經失蹤了這麼久,大家又絲毫線索,到底怎麼去查,如何去查。
西屋裡被一片陰霾籠罩,連平時跳脫的宋均鶴現在也不敢再鬧騰了。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妹妹貪玩去偷懶,沒想到棠兒竟然是真的不見了!平日他雖然和宋今棠打打鬧鬧,但一想到乖巧的小妹妹從今以後可能都回不來,他鼻頭也是一酸,悄悄抹了下眼淚。
屋裡的寂靜沒有持續太久。
是村長帶着人來打破了這窒息的氛圍。
宋今棠失蹤一案是趙村長帶人去報的官,理應由他來說明目前的進展。
“二郎,月娘,縣衙那邊張誠找了熟人幫咱們通融,已經在張貼尋人告示了,這次來我們主要是想問問你們,你們平日裡有和誰結仇嗎?”
“結仇?”宋玄章夫妻二人異口同聲道。
和趙村長結伴而來的張誠解釋:“今個兒你們沒有去縣衙,我們隻能現在來問問,棠兒無故失蹤,不排除你們仇家故意綁架的可能性。”
盧秋月:“可是……我和二郎哪裡有什麼仇家啊。”
宋玄章:“張兄,你的意思是,棠兒是被人故意拐走的?”
“現階段不排除這樣的可能性,”張誠說,“如果真是昨日來村裡的陌生人,為什麼不帶走别人,偏偏帶走了棠兒呢?”
這句話讓宋玄章夫妻更愁了。
如果對方是存心……那找回宋今棠便是難上加難。
思及此,盧秋月又捂着胸口咳嗽了兩聲。
張誠看着這對夫妻二人的互動,唇角彎起一個諷刺的弧度,果然不出他所料,隻要孩子出事,盧秋月的身子多半扛不下去。
宋玄章是個癡情人,妻子纏綿病榻,他定會為此分心。如果不是全心全意放在科考上,他的仕途還能坦蕩嗎?
從今以後,他和宋玄章之間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了。盧秋月也會發現,她最終是選錯了人!
心裡唏噓着,張誠的思緒忽然被外面傳來的喊聲打斷:“我想起來了!村長,二郎,我想起來了!”
衆人好奇地對視一眼,走到院子裡,就見昨個說看到今棠的那個村民正扶着木門喘氣,一隻手朝大夥揮了揮,繼續喊:“村長,我想起來了!”
趙村長忙道:“你想起什麼了?”
“昨天下午,和棠姐兒在一起的,是宋大郎家的二牛!”
宋大郎家的二牛,宋均然!
一語激起千層浪,衆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出來瞧熱鬧的朱氏立馬就炸了:“你說什麼呢?你說什麼呢!少在這裡胡說,昨天二牛和我去隔壁村子了,哪裡會和棠兒那丫頭在一起。”
“這種話我怎麼可能亂說。我碰見棠姐兒的時候,她和人在一起,我想了一宿,那人應該就是你家二牛。”
朱氏罵道:“說是二牛,你倒是拿出證據啊!别兩片嘴皮子一碰,給我家扣屎盆子,誰知道是不是今棠那丫頭被人一顆糖就哄走了呢。”
“大嫂,你這是什麼話!”宋玄章怒道。
朱氏冷哼一聲:“我說錯了嗎?那丫頭不見了,關我們什麼事?别不是你們兩口子缺錢賣了孩子,故意來大夥面前裝可憐的吧!”
“大嫂,你也是為人父母,推己由人,難道你會為了錢把意哥兒然哥兒賣了嗎?”盧秋月咬着牙,盡管對朱氏的怨氣達到了頂峰,她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隻是看到棠兒和然哥兒在一起罷了,并沒有說和你們有關,大嫂,你就讓我們問問然哥兒,有沒有棠兒的線索。”
“沒有!”朱氏一揮手,斬釘截鐵地說,“我昨天帶二牛去了雲水村,可是不少人都看見了。我說二牛沒看見今棠那丫頭,就是沒看見,和我們沒有一點關系!”
“大伯母,你敢發誓,真的和你們一點關系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