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頭又被磕了一下。
……這下老實了。
"所以你們究竟怎麼了?"陳亦鶴咽了口口水。
江棋看上去一點都沒有生氣,但是手上的力道一點沒輕,還抽空回答了話:"問問他。嗯?說話。"
池時安靜地被摁在桌子上,試圖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點,發覺到摁着自己的頭的力道稍微輕了一點,抓到一絲生機趕忙解釋:"我錯了!不應該扯你也不應該試圖把你扔進水裡……"
這種程度不被死刑很不錯了。陳亦鶴心裡大喊着這句話,怪不得江棋這樣動怒,是池時試圖想把他拉進水裡遊泳,結果一路打到2樓的房間來,摁在了桌子上。
江棋什麼都能接受,就隻有兩個不能接受,一個是關于遊泳或者水方面的,另一個就是過于犯賤的人。
兩個條件都中了。
陳亦鶴心裡拉上了二胡,非常乖巧地站在旁邊沒說話,很明顯站在江棋這邊,絲毫沒有讓救人的意思。
不知道他怎麼想,反正池時是絕望上了。
在房間裡悶着聲音求饒了一個小時,最後還是江棋嫌手酸才松開了手,邊揉手還邊看着椅子上的池時,防備着他下一步的動作。
"要不要出去逛逛?房間裡挺悶的,出去還能吹會兒風。"陳亦鶴趕緊插上機會說,"今天的風還行,我剛剛在樓下吹過了。"
江棋移開了眼神,點點頭向門外走去,剛開門就看見了正在聽動靜的葉集,兩代人對視兩秒,最後讓開了路讓江棋下樓。
陳亦鶴像是拿着"滅火器"一樣跑到"火源"旁邊"滅火",唠唠叨叨地跟在他旁邊聊天,在外面走了一段了才收到他的回應。
樓上的池時看着人走遠之後才放下心來,摸着紅了的額頭為自己歎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呃,少爺……"葉集退到門後面來。
"我沒事。"池時在旁邊自己嗷嗷着額頭,"别看了,我現在多丢臉,待會兒江哥回來的話順着他意,不然你我都得完蛋。"
葉集識趣點頭,剛打算走又被池時叫住:"幫我拿個冰塊,我敷一下……"
"這就是你說風還行?"江棋在風中被吹得面目猙獰,"天然冷靜劑也太猛吧!"
"不是啊,我剛剛出來的時候風還是很小的,氣溫也降低了……你先進去,我待會兒看一下天氣預報。"陳亦鶴說。
後花園雖然要比前門的風稍微少些,但是依舊很猛,旁邊的玻璃房都被吹得隆隆響,肉眼可見溫度降低。
江棋拉緊了自己的圍巾進了玻璃房才稍微暖和點,玻璃房跟溫室差不多,裡面是植物,在最邊上隔了一層玻璃放着椅子供人坐,在平日裡最好的好處就是可以邊看溫室裡的植物,邊享受溫和的陽光照在自己的身上。
當然,現在就變成了避冬風的好地方。
陳亦鶴整理身上的衣服抱怨着:"哈,這他媽天氣預報也太善變了吧,早上還是大太陽呢,現在就直接降溫六度了,還他媽刮起了風,就差下一場雪了。"
"會下雪嗎?"江棋突然轉過頭來問。
"應該會吧,今晚或者明晚氣溫應該會超過0℃,大概會下雪。"陳亦鶴說,"這邊這麼多年都沒下過雪,也不知道能不能下。"
嘴上的話剛說完,陳亦鶴就看見旁邊的江棋表情變了,看上去還是很平靜,但是……看上去居然有些開心?
陳亦鶴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你喜歡雪?"
江棋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漫不經心地玩着手指,過長的前額頭發擋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眼神裡究竟流露着什麼樣的情緒,過了會兒才回答:"還好,小時候喜歡待在房間裡看雪。"
"要是下雪了,我帶你出去,你要玩雪嗎?"陳亦鶴輕聲問。
"玩雪的話就算了吧,太冷了,我一般比較喜歡看。"江棋說。
"所以你是在等嗎?"陳亦鶴問。
江棋點點頭。
上一年跟着他回家的時候是沒有下雪的,但是他總是會待在客廳陽台那邊吹風,像是總是在等着什麼,即使是夏季還是秋季都有這樣一種習慣。
陳亦鶴現在才回過神來,也知道江棋為什麼這麼喜歡吹風。不是單純的因為醒神,而是因為他喜歡雪。
從小到大都嫌下雪太冷的陳亦鶴,頭一次這麼期盼下雪。
人怎麼會這麼善變呢?
或許吧。
江棋在旁邊打了一個響指,才把走神的陳亦鶴一把拉回來,有些疑惑問:"你怎麼這麼愛走神?"
"習慣了。"陳亦鶴含糊道。
"如果下雪的話,你看嗎?"江棋問。
陳亦鶴看向天空,輕聲說:"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