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齊齊低下頭來，摸頭的摸頭，擋嘴的擋嘴，咳嗽的咳嗽。

"嗯？"張蕭奇怪的發出了一聲。

正好趕上今天沒有課的張蕭正窩在辦公室裡吹着暖氣看班上的人上課情況，監控轉了兩圈，什麼都沒看到就恢複了正常，最後鏡頭對準了第三大組的後面四位。

非常一緻，整齊地低下了頭，臉上好像很癢的一樣摸住了臉，這麼帥的臉看上去似乎有點賊裡賊氣。

"什麼鬼……"張蕭雖然疑惑着，但是并不急着在課上就開聲音跟他們說，反正是記下來，回頭在課間再找他們問問是什麼好笑的事。

整個辦公室稍微空略了點，大多老師都已經出去上課，整一個樓層像是日常一樣安靜，在辦公室裡的老師要麼是睡覺，要麼就是查資料，即使是不上課也忙的腳不沾地，閑到看監控的或許也隻有他這麼一個人了。

張蕭畢竟自己也悲傷着，年紀輕輕就當了班主任，比以往掉的頭發多，管的也多，前段時間相親的女生也沒能追到手，相親到一半還臨時被校方叫回來處理事情，明明隻管理一個班，卻像是管理了整個學校的錯覺。

生活不易啊。

"說真的，就這樣子完蛋吧。"陳長浪是真的發自内心給自己拉了二胡，但是還是忍不住想笑，"陳哥，下次還是少說點兒了，不然真的是我們啃狗了。"

"沒辦法，總得拿個像樣的東西陪着我們一起受苦吧。"陳亦鶴笑嘻嘻的，"别想了，我連作業本一本都沒帶回來呢。"

"還有人說是死路一條，沒想到我們早就不吭聲的跳崖了。"江棋忽然有點奇怪的看着上頭的監控，"你們剛剛上課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上面的監控好像動了？"

程遠:"不知道啊，剛剛實在是太困了，幾乎都是半眯着眼睛上課的。"

江棋看着走過來的郭硯，非常順口的問了一句:"你剛剛有沒有看見上面的監控動了？"

"動了啊，今天一整天我記得小張老師都沒有課，肯定都逮着我們看監控呢，你們幹嘛這麼緊張？"郭硯原地觀察了一下所有人的臉色，怎麼說……平淡的有點像半死半活。

陳亦啧了一聲:"那太好了，我們請小張老師看了一場戲。"

這會兒監控非常配合開了聲音:"通報一下啊，今晚作業是比較多的，補一下前面的知識，記得認真做啊，還有，江棋過來領作業。"

江棋非常頭疼的直視着監控:"小張老師當個人吧。"

監控再次出聲，傳來他幽幽的聲音:"你張老師我當過社畜，什麼時候當過人？"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笑起來的，反正江棋是臉綠了。

"行了，領作業，還有你們四個人一起上來。"監控說。

四個人默默對視，非常清楚的一塊兒上了辦公室。

"你們剛剛是幹啥了？這麼默契的低下頭來。"張蕭把半個人高的作業全帶給江棋，眼神輕輕掃過了一排三個人，"難不成你們總結出出來這一周如何用什麼姿勢請假了嗎？"

跟張蕭說話非常的不掃興，甚至對方會非常配合的開幾個玩笑從而促進話題發展，四個人倒是沒有什麼拘束，非常自然的站在邊上聊起天來:"沒什麼，咱那叫做忽然想起點兒事。"

"什麼事？我聽聽。"張蕭問。

江棋随便解釋了一下，就把腦袋藏在卷子後面，表情絲毫未變，看上去是一點都不慌。

"在思考……"程遠剛想說思考人生，就被江棋搖頭停下。

"說不定正在想今晚……"旁邊的陳長浪剛想着說今晚作業，江棋又伸手指揮了一下，告訴他講另外一個。

旁邊的陳亦鶴像是懂了一樣:"我們正在想着寒假作業呢。"

江棋啪的一聲把臉拍在自己臉上，擋住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我叫你扯一個關于飯堂之類的話題，沒叫你真的把寒假作業扯出來啊。

可惜了這個呐喊當場一個人都聽不見。

"倒也不用苦，我記得寒假作業隻有那麼幾樣，需要上級檢查。"張蕭一臉我懂了，"你們應該時間太少，還沒寫吧？趕緊抄别人的補回來還來得及，我當初也出過這一茬事，畢竟要是上級不通關的話，咱可是要全班批評的。"

幾個人趕緊做了感謝，帶着作業走人了。

"有驚無險還是來得及的。"程遠說。

江棋拿着一沓卷子敲了一下陳亦鶴的頭:"你這嘴比我看過的所有東西都要真誠。"簡稱你說話太直了。

陳亦鶴句裡句外都聽懂了，就是忍不住想笑。

隔天再帶腦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