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緣何會在此處?”陸子實上前試圖推動自己的父皇,奈何隻是徒勞無用功,死去的人終究是不會再活過來了。
“二哥這不是,收到有刺客的消息,趕過來的嗎?”陸子封揚揚手中的血劍,上面的血迹尚未幹透,表明剛殺了一個人。
隻是這樣的證據并不能證明什麼,成濟帝身後的傷口也是劍傷,陸子封這樣做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身後趕來的陸子行見此情狀暗道事成,連忙示意身邊人上前按壓住陸子封,其手下更是左右查找其他證據,但是一番搜查過後也是同方才的陸子封一樣,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哼,老家夥可精着呢!”陸子封被人雙手縛在身後,也是曉得今晚自己的嫌疑最大,一時半會是洗不清了。他們兩個鬥了這麼多年,自己得不到的,能給陸子行添點堵也是好的。
卻見陸子行見沒找到那東西竟然松了一口氣,陸子封暗道不對,回過神來時嘴巴早已被人用布條封住,張口隻能讓布條勒的更深而已。
那個人早就算計好了,他早就算好自己會在今天逼宮,是誰,究竟是誰出賣了自己?陸子封快速在身邊看察可疑的對象,但見周圍自己的人均被擒住,無一幸免。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為什麼陸子行會露出那種神情?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雙目冰冷,緊緊盯着地上的老皇帝。
父皇,我同樣是您的兒子啊!我們都是您親生的,您怎麼就能如此區别對待?
能讓陸子行在這段時間内趕來,肯定是老皇帝串通好了陸子行,以此許諾攝政王的地位,并可保全陸子實的性命,卻可以鏟除自己這個“異類”。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他卻沒有想到,自己的父皇會反過來對付自己。
他原以為的同盟,本想在今晚得手以後,就将陸子行抹殺掉的,沒想到自己是布局人,卻終究成了他人擺布的棋子。
陸子封的内心活動,陸子行全然不知,他的手裡,隻拿着一片黃布衣角。那殘缺的碎片,正與地上躺着的成濟帝手袖口間缺失的一塊吻合。
“二弟,現在我們所有人都看到,是你拿着劍殺了父皇,就算你殺了一個小侍衛,也沒有人會相信,我說是你殺的,就是你殺的。”
陸子封聽完隻掙紮的更加厲害。他原以為的自己若是乖乖被俘,反正刑部那裡是他的人,無非就是關押幾天就會被放出來的,隻是沒想到陸子行竟然是想要在宮裡将他就地正法。
對了,太子,他的三弟平時最喜歡找他玩了,若是能讓他聽自己講幾句話,或許憑他的太子身份,未來的天子,還能放過自己。陸子封向茶桌底下投去求救的目光,卻見對方一臉陰謀得逞的模樣。刹那間,陸子封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算是完了。
他不是輸給了陸子行,而是陸子實,隻可惜,那個陰鸷的在旁人察覺以前就換成了悲憫,悲父皇的離去,憫自己的親哥哥是殺人兇手。
是他,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幹的,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們都被老家夥和這個傻子給騙了!
可是這句話,陸子封終究沒能說出,他的聲音全都被布條捂住,發不完整,甚至還沒走出這門外的一裡地,他就被人從身後用短刃刺中心髒,臨死也看不到,那人手裡拿着的小鼓。
元成五十二年,十月十六日,成濟帝于澤甯宮死于其子陸子封劍下。二皇子陸子封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殘害天子,于十六日當晚斬首于神武門前。
隔天大皇子宣布先帝口谕,由太子陸子實繼位皇帝寶座,念太子年幼,冊封大皇子為攝政王,與陸子行共理國事。口谕不管真假,但是陸子行攝政王的身份一出,便是告訴天下他與新帝二人地位相當,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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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次做的不錯,居然能被你歪打正着撞上這檔子事。”沈烨熠把玩着手中的白色石頭,上面雕刻着一隻栩栩如生的麒麟,身上細小的鱗片清晰可見,正是那晚陸子封和陸子行都尋不着的傳國玉玺。
跪坐在沈烨熠跟前的,恰是那晚翻窗進澤甯宮的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