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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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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雲松看他那鄭重認真的神色,有意想要化解他多少存有的尴尬,三杯酒下肚後,問道:“什麼時候成的親?”這兩年在镖局從未聽說過馬天舟成婚的消息,更别說知道他什麼時候做了松溪的女婿。

馬天舟聞言看看他,“前年。”他說着歎了口氣,低聲道:“不光沒請你喝喜酒,所有镖局的人我都沒請。”

向雲松擡眼看過去。

“我是,”馬天舟頗有些困難地,“倒插門。”

怪不得,這個較真的性子,看來是不好意思跟人提了,向雲松想着。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他這次成親,除了前些日子因為賣地去松溪縣城呆的那幾天裡會的舊友之外,别的也一個都沒邀請。不是說交情不夠,而是乍然間換了路走,與舊路上的朋友總覺得有些道阻且長,對面難言。

這當兒,馬天舟酒一直沒停,幾杯酒下去,話匣子打開,“小時候我娘死得早,家裡一窮二白,我爹實在拉扯不了我長大,隻能把我送進道觀我師父那裡。可我師父自己也窮得連身像樣的道袍都沒有,把我這個徒弟當牛馬使喚,教了我武藝,也打了我十年。那個苦啊……”

馬天舟絮絮地說着,手撐在膝蓋上,眼瞪着杯中的酒已經一頭栽進回憶。“我發狠練武,隻有練成了武才能不受他打,我那時候甚至想好了,等我練好了我就打他一頓,欺師滅祖就欺師滅祖,呵呵……”

向雲松看着他悲憤到苦笑的樣子,默默給他的酒杯滿上,也給自己斟滿。其實,師父是自己父親也好不到哪去,打全白挨不說,學成了就連欺師滅祖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後來,沒等我學成,他就得了急病暴斃了,死前把他唯一的财産——青釭劍,傳給了我,還說我是他唯一的傳世弟子,這門武功和道觀,他就指望着我發揚光大了。哈哈……”

向雲松擡杯飲盡了杯中的酒。想起來為了能在關鍵時刻壓制住他,他那個不苟言笑以嚴厲冷峻著稱的父親向南山能一本正經把家傳武學的關鍵招數故意教錯,就覺得這種父親加師父應該是這世上絕無僅有,不指望他把本門武功發揚光大也就算了,倒是也不擔心他招數不對無法自保。

“我才不來發揚呢,那個破道觀,連窩老鼠都留不住。我下山回了老家找我爹,但是人去屋空,找了好久才找到,可你猜他在幹嘛?”馬天舟說着苦笑起來。

向雲松随口遞了個梯子,“在哪?”

“他日子過得舒坦極了,給人家當上門女婿十年,兒女成群。哈哈!我在道觀挨打那十年,他已經在人家家裡享福十年。”

馬天舟的聲音裡滿是諷刺和悲憤,向雲松把他的杯子端起遞到他手中,“喝酒喝酒。”

馬天舟一飲而盡,然而語中嘲諷依舊,“他見面就跟我訴苦,說些好聽白話,還跟我說什麼他已經不是馬家的人了,以後馬家血脈就靠我延續了!”

“你說這世上怎麼有這麼好笑的人,當爹的自己嫌貧愛富,倒讓兒子去挨餓受窮還要兒子保住他的血脈。我呸!我決定有樣學樣,跟他一樣倒插門。這馬家血脈他自己都不要,我要來何用?”

馬天舟說得理由充分義正辭嚴,向雲松想笑然而一點都笑不出來。小時候向南山在以身作則這方面倒一直是楷模,夏練三伏冬練三九,隻不過從來不跟他講道理,直接就是上手訓。要是向南山能多跟他說些好聽的哪怕是假話,說不定他也能少闖些禍。

“後來,認識了你,一起進了镖局。你跟我不一樣,将門之後,家境優越,武藝還高,命好得很。我羨慕不來。”馬天舟舉杯跟他的杯子碰了一下。

向雲松依言喝盡。好像這還是第一次聽别人說羨慕他,這種感覺很新鮮。

“不過,我也瞧不慣你,一直。你心高氣傲,赢了我拿了天字号镖師的牌子,卻動不動告假半年搞什麼行俠仗義劫富濟貧。你放着白花花的銀子不掙,還把自己掙來的銀錢白白給那些窮人,在我看來簡直就是吃飽撐的,自以為是。”馬天舟的語氣變得刻薄。

向雲松在心裡歎了口氣,終于有人這樣當面罵他當年所為了。向雲柳在世時,什麼都沒說,自己扛起家裡重擔,他在外面玩了這四年,現在回家接過擔子來才發現過去那四年過得有多奢侈,不是錢财,而是肩不挑擔的自在自得,還能俯視人間疾苦指點人世辛酸。

他撈起酒壇發現空了,就又拍開一壇,給馬天舟和自己滿上,然後幹了一大杯。

“前陣子聽說你要賣地,還讓信舍給你放消息,一打聽才知道你攤上這麼個事。我心裡還想着你也有今天,你可算要為過日子煩惱了。”馬天舟說着哈哈笑起來,隻是沒笑幾聲,情緒又見低落,“等我過年回家,才知道我那個老嶽丈生了重病,我娘子作為家中獨女,已把家裡财産變賣給他治病。結果病沒治好,錢也花光了。不得已,才想到賣掉小茶園。你看,繞了一圈,我還得求到你頭上。”

向雲松無言,還真不知道馬天舟對他原來有這麼多的牢騷。不過從他的角度來看當年的自己,也的确能讓人發牢騷。他伸手隔着桌子給了馬天舟一拳,“别說‘求’這個字,能幫的我一定幫。”停了停,又加上“隻要價錢合适。”

想了想,又說了句,“你可不能獅子大開口,我現在不比你過得輕松,我也有一大家子要養。”

這話一說出口,兩人相視而笑,慢慢地變成了大笑,馬天舟甚至笑出了眼淚,“你說你個雲裡劍,好好的俠義名聲闖出來多不容易,結果現在成了什麼‘叔嫂夜半耕種田’的賣主,向雲松,你玩什麼你?”

向雲松自己也是哭笑不得,“那不是為了多掙幾個銅闆好買你家的茶園嘛!”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着,從未覺得跟原本不投緣的人說話也能說出這麼多笑中帶淚的趣味來。

不知不覺,酒喝多的同時,心中塊壘也慢慢消去。兩人東倒西歪在包間的榻椅上,回憶過去細說将來。

終歸是男人,喝多了的馬天舟不自覺在他這個成親前最後一晚的單身漢面前充當起了“過來人”的身份,舉着酒杯一臉玩味地斜着眼睛看他,“向雲松,你跟你那個嫂嫂,到底有沒有……”

“什麼?”

“嘁,現在就别跟兄弟裝正直了,外面可都在傳你倆早就那什麼了……這還是你自己讓信舍放的消息。”

向雲松回過味來,擡眼正色看他,“沒有。我可不是那樣的人,我嫂……我娘子也不是。”

“怎麼可能?你倆不是青梅竹馬嗎,還想過私奔,這麼些年念念不忘,就這你說你沒睡到過,誰信?”馬天舟喝多了酒,再說開了話,後面就稱得上口無遮攔了。

一樣喝得不少的向雲松就有點急眼,“當然沒有!我就連,就連一個手指頭都沒碰過她!”也就是在桌下拉了她的手腕子,還被昊兒那個小奸細告發了。

“一個手指頭?”馬天宇瞪圓了眼睛,上下左右打量他,“沒抱過?”

向雲松眼神直視。

“沒親過?”

向雲松眼睛一眨不眨。

“沒拉過手?”

向雲松昂首向前,隻是目光開始發虛。

馬天舟眼睛瞪得不能再大,随後哈哈大笑,“向雲松,我可算找到你不如我的地方了!”

向雲松心直往下沉。

馬天舟伸出一根手指指指他某個地方,“你是這裡不行吧?!哈哈!”他笑得前仰後合,“想當年你小馬哥我可是認識我娘子才一個月就上門提親,當天就一親芳澤了!”

“……”

向雲松走出酒樓已到亥時,街面上靜悄悄的,他從小二手中接過缰繩躍上馬,一氣兒跑回了向家莊。

奔到大門口,門房一把門打開,他就直接縱馬穿過了前院,奔上府西回廊,直接趕到三進門口。

看門的下人被馬蹄聲吓得把門栓都摔在了地上,待到聞到他一身的酒氣,看到直接推門闖進三進的樣子,更是驚得喃喃自語,“這日子就到眼門前了,怎麼就一晚上都等不了了呢?”

向雲松進了三進後直接走到東側屋門口擂門。稍後門打開,他打了個酒嗝,對開門的丫鬟說了句,“叫你主子出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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