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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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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你倆吉言。” 向雲松收起神色,“不過别叫我少爺了,我早已不是少爺。你倆要是不嫌棄,就喊我聲哥吧。”

兩人一愣,對望一眼後齊齊搖頭,“還是少爺叫得順口。

向雲松望着他們眼中的期待之色,心裡暗歎世人總是習慣和喜歡依靠。但如今他自己也還自顧不暇,又能顧上幾人?而且人畢竟貴在自立自強。

也不再說什麼,“你們這味道不錯,下回有客要請,我再來。”

然後就看那兩人眼中的期待在閃過一瞬的失望之後又重新燃動起來下,齊聲道:“好,少爺多多光顧!”他說着動身回溪口,淘春和向南在門口目送許久。

到家時又是掌燈時分。

吃過晚飯,等向雲松用節節草把三扇台屏打磨完一遍,衛甯兒也已結束了今晚的精品刺繡教授。

向雲荷已經躺到床上呼呼大睡。向雲松看她睡得不知今夕何夕還心安理得的樣子,磨着牙拿上賬本,跟衛甯兒到西屋商量。

他取出那張銀票,沖着衛甯兒一晃,“猜猜,多少?”之前沒對衛甯兒說過屏風定價幾何。

衛甯兒一陣興奮,但接連猜了好幾個數字都不對。等到向雲松終于把銀票攤開在她眼前,她眼睛都直了,反複确認上面的數字,“八十兩!”擡眼看向雲松,“怎麼賣到的?”

向雲松搖搖頭,“别高興得太早,先算筆細賬。”他拖過一把椅子,兩人坐下仔細測算這單買賣的收益。

西屋南窗下放的不是東屋那樣的書桌,而是一張長條案幾,日常衛甯兒用來收貨、登記繡娘們的繡工工時和工費,以及發放工錢的地方。

此刻坐下兩個人,倒也剛剛好。向雲松坐在衛甯兒右邊,按照衛甯兒的回憶和口述,仔細記錄。衛甯兒則負責打算盤。

但算完了卻不複剛才的喜悅和輕松。

八十兩貨款刨除屏風木料成本和雕漆工費共七兩,桑蠶絲面料和各色絲線,以及繡繃、劃粉等用具,約三兩,總共賺了七十兩。而這四扇屏風幾年前衛甯兒前後繡了半年,按全日算,也有近五個月,算下來每日工費淨賺四百六十七文,果然要比普通刺繡多賺兩倍不止。

但這筆買賣的成交還是有秦北濤個人私交的原因,到底絲繡屏風銷路如何還是要看今後。而且當初衛甯兒在向家老宅心無旁骛,家裡又有下人使喚,沒那麼多雜事,這四幅屏風還繡了那麼久,現在事情那麼多,再要出這樣的繡品不知道要多久。

對于這個事實,兩人都沉默了,隻能把看那幅百子圖的售賣結果為證。而眼前,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多出産台屏、折扇、團扇這種小件的精品繡為好。

這種情況下,隻靠衛甯兒一個人刺繡當然是不夠了,必須選拔繡工好的繡娘來進入精品刺繡的領域。

向雲松說了這個提議後,衛甯兒還是沉默不語。向雲松奇道:“怎麼了?”

衛甯兒推開算盤幽幽道:“一定要選拔别的繡娘嗎?”

向雲松瞪大眼睛奇怪地看向她,“不然呢?”忽然反應過來,“你不會,隻想自己一個人繡精品吧?”

衛甯兒看他一種好像看到自己要把錢獨自掙完的奇葩樣子,實話實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我也怕……”

向雲松一陣無語,“那你就一輩子是個繡娘,永遠當不了掌櫃!”

衛甯兒知道他說得對,可楊氏邱氏見到孫家人要來,還百般不情願呢。在精品刺繡這一塊,她也不想太多人跟自己競争,有什麼不對?

向雲松看她默然無語,擡手一點她的鼻子,“你别這麼小農思想,咱倆要做的可不單單隻是刺繡,還有後面的正事呢。我可告訴你,咱們後面的正事,也要用繡莊的方式來經營,你這麼愛藏私可不行。”

衛甯兒被他說得有點來氣,她困難的時候可沒人大公無私,“我要是想藏私,何必每天教授精品繡?我是怕将來有什麼變故……”

向雲松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的心思,“那你别想着生孩子了,飯也别吃了覺也别睡了,一天十二個時辰幹活吧,看你幹不幹得過來!”

見說到生孩子,衛甯兒立即就面對了現實。雖然有些難,但也還是決定敞開了說,“就算分給别人,恐怕也幹不過來。事情這麼多,一座屏風隻怕半年也繡不完。這樣下去,精品繡這塊我遲早旁落他人。”

她抿唇不說了,不情願寫在嘴角凝在眉間。向雲松近距離見她這神情,猛然意識到,刺繡對她的意義可能不是幹活賺錢那麼簡單。

想了想,還是從她說的“事情這麼多”入手,“西宅院要修繕,秋茶要采摘,秋收又至,事情的确多,但除了做茶之外,這些都能用雇工解決。”

衛甯兒抿着唇不說話,向雲松用胳膊肘杵杵她,“喂,跟你說話呢,聽見沒?”

衛甯兒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心一橫,“我現在一天做三頓飯,還要洗衣澆地摘菜洗菜,出門買肉買菜,一天坐下來刺繡的時間不知道有沒有一個時辰。這樣下去,我還能出什麼像樣的繡品?說不定繡工品質都要下降了!”

她口氣破天荒地帶着不滿與不耐,甚至控訴,跟過去總是積極忙碌的樣子很不一樣。向雲松驚奇地看着她,片刻後突然想到,這就跟他沒時間練武會擔憂武功下降一樣,不是怕賣藝賺不到錢,而是怕立身之本沒了,失去依傍。

也許過去說她學各種事情就等于在向家做工,根本沒把自己當個少夫人看,是他偏頗了。真要這樣,那他小時候被父親向南山逼着習武練功,到後來習慣了習武練功,也是隻把自己當個向南山的士兵看,而不是他的兒子,和要謹遵家訓時刻準備做個保家衛國的軍人了。

想到這裡,向雲松笑了,拍着她的背柔聲道:“這些也能靠雇工解決,隻是你舍得花那個錢嗎?”

這麼一說,衛甯兒頓時閉嘴了,看着他想了又想,最後依然是心一橫,把心裡話全部攤開了,“你妹妹,見天閑着,也不肯學刺繡,在家什麼事都不做,油瓶倒了都不扶。要是能夠學着做個飯洗個衣裳澆個地,我能省下多少時間刺繡啊?!”

感覺就要帶上控訴的口氣了,她即刻刹住嘴。但想想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還有那四十八兩,我要是知道現在咱們會有那麼多用處,而給了她隻是扔到水裡,我一定不會偷着借給她,”看着向雲松睜得越來越大但意味不明的眼睛,“還瞞着你!”

她還是不太自在,跟向雲松做了這半年的夫妻,實際上說真實想法和心裡話的時候幾乎沒有過。許多時候還是按着姑嫂相處的傳統,一廂情願地優待向雲荷,好像這樣就該是做女人的維護好與丈夫關系的方法,好像丈夫本來就是袒護自己妹妹的。

但實際上向雲松從來不是會護短的人。

雖然有時候也告訴自己向雲荷就像她親妹妹,但這十多天來跟向雲荷的相處又在告訴她,真要是她親妹妹,她早就開口讓她幹這幹那了,哪裡還能這樣自插雙目地一味包容?

說到底,大約還是讓向雲松說中了,她還在虛僞地想做心目中的好人,甚至不惜把向雲松放到一個惡人的地步。

向雲松看着她的神情,頗有些驚喜地笑起來,一把攬住她的肩膀欺上去在那呼呼喘氣的嘴上親了一口,“你啊,總算有些人味兒了!”

“什麼人味兒?”衛甯兒意外。

“從前你把什麼都悶在心裡,對誰都客氣包容,恨不得做人家的老媽子,我還以為你真那麼想做個好人呢!”向雲松直接說破,又換了揶揄的口氣,“這回我妹妹是我妹妹了,之前我還以為是你妹妹呢。”

“……”衛甯兒感覺這麼被他說起來着實有些尴尬,雖說早就知道事實如此,但真這麼背後讨論起來,到底也有些違背自己過去在向家的做人原則。

她神色變了好幾變,向雲松饒有興趣地看着,“說吧,我不在這兩天,出了啥事讓你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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