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有點兒。”
“何出此言?”
“話少。”
路行雲沒說話,她閉上眼睛,摸了摸手上的紅繩……
翌日,路行雲參加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重大考試,頭也不回的進了考場。
“這孩子真的是沒法說,要是我自己學生我得氣死!“王雪在給路知遠打電話,“你就說,26日還有一門化學沒考呢,她可好,考前跑到音響店買什麼動畫片的光盤去了。然後考完出來跟我說,化學沒考好。我能說什麼?”
“媽,那是動漫,不是動畫片。”
“别搭茬兒!”王雪根本懶得搭理路行雲,一直在和路知遠報怨,“這不成績出來了,提心吊膽的,一志願能不能錄取還是一回事呢!這毛毛躁躁的性格到底随咱倆誰了?”
本來路家兩口子不太操心路行雲的學習,覺得怎麼着一志願都手拿把攥了,但是路行雲這次的中考成績除了數學穩如老狗,其他的确不理想。
路行雲其實心裡也憋悶,也後悔去買光盤。可是考都考完了,能怎麼辦。越聽越煩,就回房間找被客廳對話尴尬到梗住的鐘淺晴。
“我媽可能要更年期了,她以前不這樣,你也小心點兒吧。”路行雲開始幫鐘淺晴準備明天進組得東西,“她本來生我就晚,掐指一算,也到時候了。”
“我覺得阿姨說的沒錯。”鐘淺晴在路行雲面前一直是怎麼想就怎麼說。
“……”
“對不起,我不好,你别不高興。”鐘淺晴看到路行雲皺了皺眉頭不說話,知道剛才又紮她心窩子上了,趕緊揪了揪她得胳膊,晃一晃。
“沒事。”路行雲甩開鐘淺晴的手,趴在床上,臉朝下。
她哭了。
路行雲和鐘淺晴可不一樣,鐘淺晴是一哄就好,她是一哭就沒完沒了。這下輪着鐘淺晴慌了,手足無措的,趕緊坐在床邊給路行雲順毛。
路行雲什麼都聽不進去,她隻覺得煩,誰都煩,包括這個最喜歡的妹妹,為什麼所有人都這麼煩。
“别碰我。”
路行雲自己煩了一晚上,始終背對鐘淺晴,沒理她。鐘淺晴本來就小2歲,氣場弱一些,姐姐真發火的時候,她也不敢說話。安安靜靜的去洗漱,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貼着床邊暗自委屈,偶爾轉頭看看路行雲,撅撅嘴,又轉頭回來,生怕驚動她。
倆人就這麼僵到第二天早上。
路行雲睡一宿就沒事了,她起床想起昨晚對鐘淺晴發脾氣,有些懊惱,心生内疚。
“走吧。我還是和你一起去。”
“好!”鐘淺晴本來耷拉着個腦袋沒精神,又不敢問,聽見這話眼神瞬間又明亮起來,又開始姐姐長姐姐短的撒嬌。
路行雲繃不住,胡撸她腦袋,弄得她跟小瘋子一樣,她也不在意。
兩個人和好如初,一路上都嘻嘻哈哈的,吵的王雪想下車。
《于音》的拍攝地就在B市的某個胡同裡,女主角的名字就叫于音。胡同裡難停車,鐘淺晴一行人在外圍下了車,抄近路穿過一個小的市民公園步行進去。
七月底的盛夏,太陽肆無忌憚的釋放能量,張揚的好像要熱化整個大地。油綠低矮的灌木從成為天然屏障将公園與馬路隔離開,不知道什麼名字的花零零散散的探出頭來,好奇的看着每個過客。公園中間是個小型兒童廣場,有滑梯、木馬、石桌石椅等公共設施。
孩子們在滑梯附近玩耍。三兩個小男孩,拿着小水槍,互相追逐。幾個小女孩圍着滑梯,一個短發的小女孩穿着小裙子焦急的扒着滑梯欄杆往上看,上面一個頭戴粉色蝴蝶結的小女孩正準備從滑梯上下來。
小廣場裡還有不少大爺大媽,有的看着孩子的方向聊天,有的圍在桌椅旁下棋,還有抖空竹遛鳥的。
一個小公園,好不熱鬧。
穿過公園走個十來分鐘就到了拍攝地。鐘淺晴第一天來隻是去拍定妝照,外加觀摩學習。之前趙導有問過陳孑的意見,是住劇組提供的賓館還是回家。陳孑要去A國,王雪要一個照顧倆,最終決定鐘淺晴還是回家住。
趙導在給女主講戲,副導演先給三人簡單介紹了現場情況,并帶着她們認識了一圈工作人員,最後又轉回到攝影機前。
女主角的扮演者是一個22歲的年輕女演員。路行雲看着那張不停點頭的臉,覺得眼熟,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部劇裡見過。
“那個是周桐。”鐘淺晴看到路行雲眼裡散發出的迷茫,小聲告訴她,“去年有個武俠電影《成敗》,記得嗎?她是女主,人家今年還在春晚觀衆席上給大家拜年來着。本人可真好看。”
“哦哦,好像是。”話是這麼說,路行雲還是沒印象。人和人大腦發育真的不一樣,他的腦子裡隻有點、線、面、色彩,除此之外,長相什麼的好像都一樣。她那會兒還不知道,人們把這個叫做——臉盲。
三人看着趙導講完戲,才走過去。
“來來,這是我們女主,周桐。”趙大導演揮着手和她們打招呼。
“您好。”周桐先是大方禮貌的和王雪問候了一句,轉頭便笑盈盈的看着鐘淺晴和路行雲,拍了拍鐘淺晴的肩膀,最後眼神定格在路行雲的臉上,“真是青春洋溢啊。”
路行雲被這麼盯着看,臉竟突然有些發燙。
“姐、姐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