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張導。我——唔——哦,沒事,不小心踢到沙發角了。”鐘淺晴深吸一口氣,一把推開耳邊的腦袋。“制片人說是……說是明天來工作室簽合同。”她擺脫不了眼前的人,隻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生怕手機另一頭的張揚聽出什麼異樣。
八月份了,明天是立秋。今年雨水好,陽光充足,收獲的季節也比往年來的早一些。張揚給鐘淺晴打電話隻是例行公事,他在通知鐘淺晴一個本就沒有懸念的結果——她通過新電影《時間積木》女主角的試鏡了。
“對,小行明天也在……嗯……你來嗎?”鐘淺晴閉上眼睛,空閑的那隻手抓緊了沙發墊。“我也沒想到她願意投這麼多……嗯嗯,還有别的事嗎?”張揚一個挺利落的人,今天話怎麼這麼多。她在心中不停地祈禱對方挂電話,可惜張揚沒有感受到她的不耐煩,仍然在碎碎念。
“嗯,好。”
“行。”
“啊……是……”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應付着手機對面的聲音,有時自己也分不清是在回答,還是在歎息。漸漸的,她失去了思維能力,大腦變得一片空白。幾分鐘後,電話終于還是被挂斷了,再次睜眼前,她隻記得自己說了一句“明天見”。
“路行雲。”她還在喘息,看向路行雲的眼神卻如要殺人一般。她伸手去打那個讨厭的人,隻是有心無力。
“哈哈,行啊,挺能忍的啊。”路行雲爬到她的面前,一臉調笑。“不愧是張導的禦用女主角。”她扶住鐘淺晴微微泛紅的臉頰,正要吻下去時,被對方将手打開。
“去——刷——牙——”
“在一起這麼久了,還介意啊?再說……好的,我現在就去。”
氣死人了。望着那個調皮的背影,鐘淺晴心下無奈。路行雲似乎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幹壞事沒時沒晌的。當着外人秀恩愛不說,還不分場合的對她做小動作。不僅如此,對方還曾大言不慚的表示,是這些年在國外守身如玉虧着了。
誰不是呢?想想就很氣,被慣的不成樣子。鐘淺晴氣呼呼地從茶幾上抽了幾張紙巾,看見了放在一旁的美甲工具包。
“老婆,你幹嘛呢?”路行雲很快回到了客廳。
“我在挑甲片。今年不用進組了,我想做個美甲。”
“别介啊。”她坐到鐘淺晴身旁,一把搶過對方手中的盒子,裡面有各式各樣的美甲貼片。“你都不讓我做,你幹嘛做?”
“拿來。”
鐘淺晴的語氣很平,表情也有點嚴肅,吓了路行雲一個激靈。她默默地将盒子還給對方,歪着腦袋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
“這個好看嗎?”鐘淺晴挑了半天,舉起其中一款。
“不好看。”
“那這個呢?”
“好醜。”
“這個總好看了吧?”她擡着眼皮看路行雲。對方搖了搖頭,一臉委屈。
她撲哧一笑,嘴角寫滿了得意。同居後,就享受大自然快樂這件事來說,路行雲的興緻要比鐘淺略高一籌。更何況,對方今年27歲了,離如狼似虎的年紀隻差三年。顯然,對方是無法接受她做美甲的。
“小行,我不是非得做美甲。但你以後要是再招我,我就做。放心,為了公平公正,我不會占你便宜,咱們一起吃素。”
“我招你了?”路行雲似乎有些不服。
“我剛才和張導打電話是在說公事,你在幹嘛?”
“可你也沒拒絕啊。”
感覺來了怎麼拒絕?鐘淺晴沒好氣地瞪着她,決定不再和她廢話。
“别别别。”路行雲見她來真的了,一把将她抱在懷裡。“好好的一雙鋼琴手,不能貼美甲片。我還想聽你彈鋼琴呢。”
“哈哈,放開我。”
“我錯了還不行嘛……别鬧了,咱倆回卧室看《時間積木》的劇本吧。”
“哈哈哈,劇本在客廳就能看,為什麼要回卧室?”
“床上好交流。”
“别說話了,臭流氓。”
鐘淺晴最終沒能在今晚達成做美甲的目的,當然她本來也沒想。路行雲在外人面前是睿智溫婉的女高管,行事行為果斷犀利。作為她的女朋友,鐘淺晴可不想和外人一樣,她才不會滿足于穿上職業正裝行走于商海的路行雲,她更喜歡對方不為人知的一面。
性感、迷離、慌亂、聽話、臣服,隻有這樣的路行雲才可以滿足她的征服欲。
她喜歡這種感覺。
翌日,周末的清晨通常是懶洋洋的,但對路行雲和鐘淺晴來說卻不是。
鐘淺晴先醒了。她給路行雲掖了掖被角,對方的脖子上有幾處清晰可見的紅痕。這下可不好遮了,她心裡發笑,起床洗澡,然後前往廚房給二人做早餐。
路行雲喜歡吃英式傳統早餐。每逢時間充裕的早晨,鐘淺晴會按對方的口味準備早餐。她會把香腸、蘑菇、番茄統統放進烤箱,再按時間依次拿出。烤箱工作的同時,她會在一旁煎蛋、煎培根。
“砰”、“叮”、“噗”,面包機、烤箱和燃氣爐同時停止工作,兩個人的早飯也準備的差不多了。
對了,還有咖啡。鐘淺晴将一罐子茄汁黃豆倒進早餐盤中,放到餐桌上,最後走到咖啡機旁。
“好香啊,老婆,你可真賢惠啊。”路行雲穿着睡袍出來了,看上去剛剛洗過澡。“下次不用煎蛋了,吃煮雞蛋也行。”
“沒事兒,反正也得煎培根。”
“那好吧,謝謝老婆。”她走到一旁,拿了兩副刀叉。“吃了老婆做的飯,能量滿滿!”她舉着刀叉伸了一個懶腰,好心情肉眼可見。“天呀,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