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邢小方也在就好了。路行雲無奈地抿了下嘴,瞄了一眼秦陽,然後又看向馮羽。除她以外,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秦陽和馮羽認識,而且還是關系要好的小組同事。剛剛路行雲假裝介紹他們認識的時候,三人幾乎要笑場了。
“好啦。”見所有人都已落座,路知遠扮演了司儀的角色,假模假樣地站在兩張桌子的前方。難得的是,他看上去竟然有點緊張。“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女兒路行雲和幹女兒鐘淺晴的訂婚儀式。”
客廳裡響起一片歡樂的掌聲,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好”,引得大家笑聲一片。
“首先,我要代表路家感謝陳孑女士和那位在天邊守望的兄弟——鐘強,感謝他們養育了小淺這麼一個好女兒。她善良、美麗、努力又勇敢。同時,我也要感謝小淺,感謝她勇敢的選擇和我的女兒共度餘生。”
路知遠看向鐘淺晴,對方眨着眼睛,眼底有淚光在閃爍。
“然後,我要感謝老婆——王雪。我始終記得小行出生那天的樣子,哭聲響亮,謝謝老婆為我們生了一個這麼能折騰的大寶貝。”飯桌旁響起一片哄笑聲,路行雲紅着臉看向他。“我的大寶貝聰明、淘氣、獨立、有想法。所以,我也要感謝小行。雖然我們兩家始終保持着親近的關系,但我仍要謝謝你找到了小淺,把她帶到了我們面前。”
“不客氣。”路行雲用口型回應了路知遠的感謝。
“最後,我要感謝各位到場的來賓。你們有的人比我和兩位媽媽還要早的知道小行和小淺的戀愛關系。對于你們給予兩個孩子的支持,我們幾位家長深表感激。謝謝你們。”
說完,路知遠微微向前傾身。飯桌間響起熱烈的掌聲,路行雲和鐘淺晴互相看向彼此,同時抹了抹眼角。
路知遠坐回到桌前,陳孑走上前。她同路知遠一樣,感謝了在場的所有人,以及不在場的鐘強。鐘淺晴是他們夫婦共同養育的女兒,這一點永遠不會變。願女兒擁有幸福美滿的人生是鐘淺晴呱呱落地時,夫婦倆在心中同時許下的心願。
待陳孑發言後,兩家人交換了聘禮,多為金飾。然後,王雪拿出兩份紅紙婚書,讓在場的所有人傳閱浏覽。儀式的最後,在長輩和朋友關切的目光中,路行雲和鐘淺晴在婚書上落筆,雙雙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贈之以芍藥,愛之以婚姻;天鵝交頸,永結同心。
禮畢。
一時間,推杯換盞的聲音驟起。路行雲和鐘淺晴敬過長輩後,便擠到副桌坐着去了。她們是訂婚宴的主角,以周桐為首的朋友們自然是不會放過她們,路行雲很快就喝的找不到鐘淺晴了。世界在旋轉,她甚至趴到桌子底下找她那同樣東倒西歪的未婚妻。
“爸、媽。”鐘淺晴紅着臉,搬了把椅子坐到王雪和路知遠的中間,落座時還晃了兩晃。“我找不到小行了。你們看見她了嗎?”
王雪和路知遠驚喜地看向對方。這孩子不是不敢改口麼……陳孑也感到意外,她定了定神,确定鐘淺晴是在和路家兩口子說話。
“怎麼啦,小行呐?媽媽、爸、媽。”鐘淺晴又問了一次,這次把親媽也帶上了。她故意說的很慢,吐字清晰,試圖告訴大家她很清醒。
王雪撲哧一笑,朝副桌看了看。路行雲正站在椅子上四下張望。馮羽扶着椅子,周桐扶着人。“嗯……小行可能喝多了。”
“一猜就是。”鐘淺晴将腦袋靠在王雪的肩上,“姐姐其實沒我能喝的。以後我要是不拍戲了,就陪她去應酬,幫她擋酒。她一個女孩子,獨自出入酒局不安全。”
鐘淺晴自顧自地說,完全沒意識到長輩們已笑成一片。
“小淺,你是怎麼想起向小行求婚的呀?”王雪對這事一直好奇。在她的認知裡,路行雲才是那個主動的人。
“對啊,這孩子事先都沒和我說。”陳孑喝了一口茶補充道,臉上有藏不住的得意。
“該我求婚了呀。”鐘淺晴嘟了嘟嘴,目光落在某個空了的餐盤上,“姐姐幾年前就和我求過了。”
“什麼?”三位家長吃驚地看向彼此。同坐在主桌前的秦陽和方潔倒是很淡定,因為他們知情。
“怎麼了?”鐘淺晴向後抓了一下頭發,好暈啊。“姐姐當着他們的面和我求的婚。”她指向副桌,“他們都知道的。等等……那是小行嗎?”
她眼睜睜地看着路行雲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然後走向不遠處的鋼琴。
“嗡——”一個帶着延音效果的低音忽然響起。
“尊敬的各位來賓,鄙人路行雲現為大家演奏一首大師級的鋼琴曲——《歡樂頌》,希望你們喜歡。”
話音剛落,歡樂的音符帶着衆人熟悉的旋律跳躍在每個人的耳邊。路行雲雖然喝多了,但是卻沒有影響她的音感。即使她唱歌走調,她也能聽懂每個音符的意思。就像現在這首《歡樂頌》,她專門學過的,所以不會彈錯。
隻是……
“姐姐。”鐘淺晴一步三晃地坐到她的身邊。“你為什麼要彈《小星星》?”
“啊?”她停下動作,面露不解。
“《歡樂頌》是這樣的……”鐘淺晴擡起手,纖細有力的手指随即敲下一鍵,象征平等和自由的旋律瞬時響起。她像兒時那般輕輕晃動身體,動情演繹着二人年少時的美好。
彈琴的小女孩、草原、牛羊、星星……路行雲呆望着鐘淺晴,已是目酣神醉。
很快,尖叫聲替代了優美的鋼琴聲。
路行雲在衆目睽睽之下,扶住鐘淺晴的臉,親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