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趙總大方呀，願意分蛋糕給别人吃了。”路行雲笑着調侃了一句，“這蛋糕分的好啊，一部電影下來讓他多了很多新的業内小弟。”

“呀！你這人怎麼這麼陰暗呐。”

“沒錯，我是大魔鬼。”

“哈哈哈，讨厭！”

“好了，寶貝，接吧。”

“啊？”鐘淺晴的眼睛亮了。她在等路行雲的這句話。

“我說接了這部電影吧。”路行雲認真地看向攝像頭，“等你拍完，我想去電影院看呢。買票的那種哦，到時咱們一起。”

“可我去年才答應過陪你在海外生活的。這算不算不遵守約定……”

“你沒食言啊。我不也臨時出差了嘛，誰的工作還沒點事呢？放心，綁定依然有效。”

“成！”總算沒白熬夜。鐘淺晴就是因為心中想着劇本的事，今晚才頻頻騷擾路行雲的。對方的反應沒讓她失望，她可以安心的去睡覺了。

“快兩點了，是不是該睡覺了？”路行雲問道，對方好像能感知到她的内心想法。

“睡。”她噘着嘴朝向鏡頭，“Mua”，很誇張的一聲。

“哈哈，老婆，你馬上26歲了哎。”

“那又怎麼啦？就算七老八十了，我也是個寶寶呢！”

“哈哈哈”，路行雲笑着和她道了“晚安”，視頻前忐忑的心情早已被鐘姓“開心果”平複。即使挂斷視頻，擔心的情緒也沒有再出現。窗外是晴朗星空下的大海，不見風浪，平靜而安詳。

中東時間晚上十一點左右，路行雲接到了秦陽的電話。

電影和現實果然差很多啊。聽了秦陽的講述，路行雲差點笑出聲音。她以為趙一百到了海外會給秦陽一個下馬威，但事實恰恰相反，海外是秦陽的地盤，他給對方來了一個下馬威。

“哈哈，你哪來的那麼多保镖啊？”路行雲強忍笑意。

秦陽剛剛告訴她，他帶了十個保镖去見趙一百。說到底，他和邢小方的身份不同。擁有絕對信息資源，常年在海外執行秘密任務，資金實力雄厚，就像秦陽自己說的，有時他也分不清自己是誰。所以，秦陽做出一些出格的行為隻能說是正常。

“從平港城調了6個，從倫敦調了4個。一個個膀大腰圓的，就像雇傭軍一樣。我到趙一百的酒店後，給他吓了一跳。他本想将我的保镖拒之門外，但當他看向保镖時，話都沒說完就咽回去了。”

“他不生氣嘛？”

“你說呢？”

“也是，他怎麼可能生氣。”對于犯罪分子而言，他們怕的是合作夥伴是好人，也怕合作夥伴不夠壞。“看來老師成功博取對方信任了呀，那你今天收獲不小吧？”

“收獲隻能說是一般。趙一百沒和我提任何關于技術的事，隻是說要我幫忙周轉資金。哦，在場的不止他一人，還有另外一個同胞。”

“錢莊的人？”

“趙一百說那是他的朋友。我偷拍了那人的長相，已經發給馮羽去查了。”

“我覺得可能不是錢莊的人。”

“哦？說說你的看法。”

“他沒必要讓你見錢莊的人。他收到買方的錢後，通過錢莊和旅行社将錢轉移到國内。然後，他隻需要通知你接收這筆錢就行。”路行雲站在陽台上，看向一望無垠的大海。“如果我是他，我會讓你盡量少的接觸自己人。”

“聰明，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他以前就是這麼做的。”秦陽肯定地說道。“同樣，這人可能也不是來自技術買方。那麼問題來了，他是誰呢？”

秦陽用了一個問句，而且不是反問。她沒有回答秦陽，而是望向大海的更遠方，那裡是無盡的黑暗。船若一直朝前航行，很快就會被黑暗吞噬。

不對，方向錯了。她扭頭看向右側，然後又看向左側，嘴角微微一提。她看見了燈塔，幸運的是，那座燈塔的位置并不遙遠。它就像一顆璀璨的夜明珠，努力地驅散試圖将海岸籠罩的黑暗。

“是同道中人。”路行雲緩緩地說道。

“什麼？”聽到這話後，秦陽陷入思考。

“我們要站在趙一百的角度去想這件事。”

“自由間諜。”

“沒錯。趙一百帶了一個間諜辨别你的身份。你在偷拍他們的同時，恐怕也被他們偷拍了。這次的黑錢涉及技術洩密，他這麼謹慎也無可厚非。”

路行雲說的有道理。間諜和從事間諜工作是兩碼事，前者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一般人很難發現。任何一個組織都不可能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去培養一個容易暴露的間諜。所以，能識别出對方身份的通常是同道中人，沒有誰比他們更了解彼此了。更何況，反間本就是間諜的工作之一。

“那我一會兒和馮羽說一聲，讓她把調查重點放在海外。”

“嗯。”不知道是用腦過度了，還是熱的，路行雲感到頭疼。她回到房間，關上了陽台門。

“小行，這兩天我要招待趙一百，可能不會聯系你。若沒有重要的事，你也不用聯系我。”

“那我怎麼知道您安全呢？”

“我有十個保镖呢。再說了，趙一百是來找我合作的，不是來殺我的。”

“好吧。”今晚秦陽證明了他的能力，路行雲确實不像之前那般擔心了。

“如果我察覺到危險，一定會想辦法通知你，先挂了。”對方最後一句話讓她吃了一顆定心丸。無論是直面罪犯，還是幕後操刀，她、馮羽和秦陽都不會讓邢小方的遭遇再次發生在三人中的任何一個人身上。

但願那位間諜不要查到什麼才好，路行雲心想。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直覺告訴她，自由間諜不是趙一百的人。

是不是他又出現了呢？那隻神秘莫測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