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姐姐從《于音》就知道我了嗎?”
“對呀。”
“真好。”鐘淺晴說這話是發自内心的。喜歡她的人很多,但能說得出她第一部電影名字的人是少數。就像她喜歡周桐,知道很多對方的代表作,但如果問周桐拍的第一部電影是什麼,她也回答不上來。“姐姐放心,我隻是休息一段時間,不是息影。我是不會辜負喜歡我的粉絲的。”
“哈哈哈,不着急,你就是休息的久一點,愛你的粉絲也能理解。”馮羽從水果盤裡挑了一顆最大的櫻桃,遞給對方。“話說小淺,我一直好奇《于音》的幕後。這部電影不是商業片,那個年代又不流行拍花絮。哪像現在啊,劇組到處是攝像機,粉絲比家人都要了解你的行蹤了。我聽說,電影是在B市胡同實地拍攝的?”
“嗯嗯。”聊起人生的首部電影,鐘淺晴可興奮了。“我和小行春節還去那兒遛彎來着呢,可惜要拆遷了,那個胡同很快就會成為過去。”
馮羽知道這件事,她後來也去了,隻因路行雲說那是她和邢小方初次相遇的地點。“那時的劇組氛圍應該比現在好吧?”
“嗯……怎麼說呢……氛圍差不多。開心的時候多,但偶爾也會吵吵鬧鬧。那會兒演員的片酬不高,就是作為女主的周桐姐姐也才……”鐘淺晴用手比了一個數字,并告知對方比想象中的少個零。“大部分演員進組是為了心中的熱愛。既然是為了熱愛,就會很認真,所以覺得誰演的不好了,就會無所顧忌的指出來,然後吵一架。現在嘛,也會吵架,但可能不是為了演技吵架。”
“明白了。”
“我很感激《于音》劇組的,雖然趙導……”
“我知道他的事,但說無妨。”
“嗯,網傳趙導可能有問題,但與我而言,他就是一名優秀的導演。他給了我很多的幫助。我拍《于音》那會兒可是個小白呢,連走位都不會。”
“他會在私底下給你講戲嘛?”
“私底下?”
“就是劇組外。”
“不會啊。小行那會兒天天陪我,收工後我們就回家了。趙導最多是在劇組閑下來的時候教我演戲。不少人知道他是我的伯樂導演,卻沒人意識到他是我的啟蒙老師。小行也意識不到呢,她好像很不喜歡趙導。”
“哈哈哈,小行是個善惡分明的人,有時是有點偏激啦。”鐘淺晴要是知道路行雲把她舅舅揍了,恐怕得把家掀了,馮羽暗戳戳地想。“我和你直說吧,趙導牽涉一個很大的案子。我的同事和我說,他利用演員幫他做違法的事。好在你和他合作的時候還小,沒有被牽扯進去。”
鐘淺晴吃驚地“啊”了一聲,“那周桐姐姐……”
“據我所知,她也沒事兒。”
“那就行、那就行,别人我也管不了。”她長吐一口氣,拍了拍胸口。“人不可貌相啊。在我印象裡,趙導很不錯的。”
他可是要殺你姐姐呢。馮羽皺着眉頭,苦笑了一下。“就因為他教你演戲所以覺得他不錯嘛?”
“他也關心我的學習和生活呀。他知道我爸爸經常不在家,所以給予了我父親般的關愛。”
“啊?他怎麼連你家的事都知道?”
“诶呀,他、我媽、小行媽媽是一起下鄉的老同學,誰不了解誰啊。他對我額外關照恐怕也有這方面的原因。我去平港城領最佳新演員獎的時候,他們這幫下鄉的還組織憶苦思甜會呢。”
“這樣啊……”
“他們的關系應該很好,我算是借光了。爸爸……爸爸出事後,趙導還專門給我發過短信,為爸爸去世感到難過的同時也為我感到慶幸。”
“慶幸?”
“對啊。那天大霧,爸爸沒能及時趕到機場。若是我改了航班和他一起回家,那出車禍的人就不止爸爸了。”說到這裡,鐘淺晴有些難過。馮羽發現她的眼眶紅了。“是爸爸救了我,他讓我别等了。”
“趙導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啊?”
“啊?”鐘淺晴紅着眼睛看馮羽。
“他怎麼知道你們一家原本計劃一起回B市的呢?你和他說的?”
“我……”她愣住了,想了一會兒,“我沒有。我當時生病了嘛,誰也不想理。事實上連他的這條短信,我都是後來才看到的。嗯……可能是媽媽說的吧。”
“嗯,沒準。”看來需要找陳孑進行二次問詢了。馮羽在心中暗喜,拿起手機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小淺,你的記性是真好,不愧是演員。換了我,我可記不住十年前的短信内容。”
“我也不是記性好。”說到這兒,鐘淺晴似乎有點難為情。“我是個明星,為了防止隐私被洩露,所有舊手機都留着呢。我偶爾會翻翻以前的手機,看我和小行的聊天記錄。”臉好燙啊,她看向桌布上的花紋。“13年的時候我們不是大吵了一架嘛,我一氣之下把她的微信删了。微信聊天記錄全沒了,我隻能看以前的了……诶呀,姐姐你别笑嘛。”
“哈哈,小行知道這事嗎?”
“不知道,你可千萬别告訴她,這是我的秘密。”
馮羽擡着眼皮看她,表情捉摸不定。
鐘淺晴意識到了什麼。“完了,我怎麼把秘密告訴你了……你可是小行的好閨蜜。”
“哈哈,我不會和她說的。”
“真的嘛?”鐘淺晴不是很信。閨蜜都是一緻對外的,就路行雲和馮羽這對閨蜜來說,她就是那個外。都是女人,誰不了解誰呢。不出意外的話,路行雲最快今晚就能知道。
馮羽垂下視線,嘴角的笑意印證了鐘淺晴的想法。
真是糟糕。
她們又聊了一會兒閑天,然後一起收拾了廚房。鐘淺晴為了讓路行雲晚點知道秘密故意拖住馮羽,甚至提議讓對方留宿。馮羽拒絕了她的好意,從鐘淺晴家出來時已接近晚上十點。
馮羽回到酒店,第一時間給路行雲打了電話。對方沒接,于是她給路行雲發了一條閱後即焚的消息。
【小行,小淺留着以前的舊手機,她說她偶爾會開機看你們的聊天記錄。你找一下她在鐘強車禍時用的手機,裡面可能藏有重要線索,能間接證明趙一百與鐘強車禍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