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走了。
孟憶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還是沒選擇和阮淩同樣的方向。
算了,這次是他不會說話。
這頭孟憶還在自責,那頭的阮淩早就好了,幾乎是轉身的一瞬間,他臉上傷心就消失殆盡了。
果然,孟憶沒有追過來。
他頗為頭疼地想,看來這次的任務很難在對方心甘情願的情況下完成啊。
他之前并沒有給自己設定這種任務,最多也就到擁抱一下,仗着遊戲中的“戀愛”,很容易達成,沒想到他給任務升級了,還來了一個油鹽不進的。
他一般不會強迫别人配合,不過如果真到了那一步……
也不是不行。
就是看孟憶那個反應,應該會想提刀砍人了。
阮淩對此非常有興緻。
不過眼下的第一要務還是去觀察一下其他人都在幹什麼、角色任務進行得怎麼樣了。
就像阮淩給自己也沉浸式地安排了劇情,他也并沒有直接查看其他人的角色任務——除了孟憶是因為在計劃外而沒有角色任務。
不過他可以定位其他玩家,這是源于能力者的身份。雖然這個副本的能力者沒有特殊能力,但他鑽了一下規則的空子,把自己的身份搞成了哨兵,憑借精神力可以隐約感覺到其他人的方位。
他閉上眼,從不穩定的精神屏障内再次放出精神力。
系統音急急響起:“警告,警告,玩家001,您有精神崩潰風險。”
如果孟憶聽到屬于阮淩的系統提示音,他一定會很驚訝:這個聲音不像他耳朵裡的,是顔詩文的聲音,屬于阮淩的系統提示音是阮淩自己的聲音,和顔詩文完全不像。
阮淩跟沒聽見一樣,繼續定位其他五人。
其中代表孟憶的方位最為明顯,他沒有故意繞彎,而是回到了他們最開始查看的病房,繼續去看那個長發女孩。
盧星源和田野都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一個勁地翻箱倒櫃;宗慧則是站在了樓梯口,頗為謹慎地探查着,像是準備好上二樓。
他沒有定位到顔詩文。
阮淩神色不改,準備依次去會會這幾位玩家。
他轉頭進了盧星源的辦公室。
彼時盧星源正在一幅一幅收他牆上挂着的油畫,一隻手托着十幾幅,見阮淩進來了,他還吓了一跳,手一抖,油畫全掉地上了。
阮淩笑道:“别緊張,我就是不知道該做什麼,随便走走。”他把盧星源掉在地上的油畫撿起來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油畫都是裱好的,一幅還有些份量。
“哦……”對他的說辭,盧星源也沒說什麼,而是繼續摘油畫,随意問道,“哥,你不去做自己角色任務嗎?”
“我已經有頭緒了。”阮淩沒有多說,而是反問道,“你的任務呢?”
“也差不多了吧。”盧星源同樣含糊道。
阮淩不介意他的态度,反正有些事情他能自己找。他又問:“介意我随便看看嗎?我對病房你們剛才也去過了。”
他注意到,盧星源臉上露出微妙的不情願,不過很快被笑容掩蓋過去了。他點點頭,告訴阮淩随便看。
他這麼說,阮淩可就不客氣了,真的在盧星源的辦公室随便看起來。
相比于病房,有辦公室的醫護三人顯然有更多信息,也難怪宗慧一層呆不住要往二層跑,田野和盧星源則窩在自己辦公室不挪窩。
盧星源的辦公室還算得上整潔,辦公桌部分堆滿了文件,紙張亂飛。阮淩随意拿起一張,盧星源仿佛毫不在意,頭都沒偏一下。
然而這隻是障眼法。阮淩垂眼,将桌面上的文件一一掃過。大部分都是有關排班的,甚至還有例會信息。
總而言之,都是些無關緊要甚至是公開的信息。也許,是用來遮蓋他真正在意的信息。
比如,病人手冊。
這個田野能帶給他們看的東西,在盧星源這裡不見蹤影。
阮淩尋覓第二遍的時候,才在一堆文件底下看到了它。
根據之前的對話,盧星源絕對翻過它,然而此刻卻被壓在下面。無論是盧星源看完把它放回原處,還是他特意蓋上,都昭示着它的不尋常。
阮淩試探着伸出手,這回盧星源就像背後長了眼睛,立刻轉身道:“你在幹什麼?”
“随便看看呀。”說話的功夫,阮淩已經拿起了那本病人手冊,“真的隻是随便呀。”
盧星源沉默了一會兒,在阮淩翻開它之前突然問:“阮淩,你是不是讨厭我。”
他也不叫哥了。
阮淩稀奇道:“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盧星源冷笑:“因為你是背叛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