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武暴躁道:“你嫁到我家裡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住我的,不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芸娘氣的發抖,一手扶着肚子,“自從到了你家,洗衣做飯賣餅沒有片刻的休息,還要挨你的打罵!”
說着,芸娘撩起衣袖,一條條長疤,新舊交替出現在衆人面前,人群皆是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議論着。
徐武面色陰霾,此舉讓他面子有些挂不住,惱怒道:“臭婆娘,跟老子走!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先前勸和的老婦人聞言,面上露出竊喜之色。
芸娘渾身一顫,想起先前被他打罵的痛苦,身子不自覺向後縮,聲音都變得有些哆嗦,“我報了官府,你等着吃官司!”
可是這些話并沒能震懾住徐武,他一臉橫肉大步上前,“賤人!”
鄭頌宜一個箭步,将芸娘扯到一旁,“走。”
邊說着,鄭頌宜拉着芸娘,一面護着她往人群縫隙裡竄。
說實話,徐武的個頭太大,硬碰硬鄭頌宜并不是他的對手。
方才情況緊急,下意識便沖了上去。
徐武和衆人愣了兩秒,他嘴裡罵着髒話追着二人。
人群很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好像生怕被殃及。
鄭頌宜和芸娘身後的路一下子暢通了,徐武的咒罵聲越來越近。
芸娘握緊鄭頌宜的手,鄭頌宜能感受到她的害怕。
鄭頌宜掃視四周。
此處人眼衆多,若是出手隻怕不好收尾,恐怕會驚動官府。
鄭頌宜将袖中的針移到指尖,眼神搜索着,尋找偏僻的街巷。
就在此時,一個男子從側面的人群裡沖了出來。
“姐,别怕!”
那男子上前架住了暴走的徐武。
芸娘随即停下了腳步,立刻轉身,錯愕的看着和徐武面對面的男子,“銘弟!你怎麼來了?”
此時,一位與他年齡相仿的女生也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來到芸娘的身邊,握住芸娘的手。
“姐姐,我們來遲了。”那女子道。
芸娘眼中含光,瞬間泛紅,“靈妹你也來了。”
芸娘用袖擦了擦眼睛,扯出一抹笑對鄭頌宜道:“他們是我弟弟和弟妹。”
鄭頌宜點頭。
芸娘的弟弟身形不算弱,雖不如徐武看起來壯,但比徐武還要高出半個頭。
“滾開!”
徐武推搡着楊銘,卻發現對方力道很大,竟屹然不動。
“有娘生沒娘養的混賬東西,我是你姐夫!憑什麼不能帶走她!”
楊銘呸了一聲,“你算哪門子的姐夫?我姐懷着身子,你居然打得她一身傷!”
說着,楊銘用力推了徐武一把,徐武後退了兩步,身形有些踉跄。
徐武站定後,突然揮拳沖向楊銘。
楊銘也不是吃素的,避開徐武那一拳後,反手将其打倒在地。
這一拳将徐武打懵了,沒想到對方的武力竟然在自己之上。
徐武擦了擦額頭的血,頭腦一時有些發暈。
周圍人一陣驚呼。
看着兩人打了起來,芸娘心急如焚,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荷包,“徐武,我還你那十兩,你把休書給我!”
徐武坐在地上輕蔑一笑,“十兩就想打發我?門都沒有!”
楊銘面色陰沉,他蹲在徐武面前,一手捏住徐武的肩,冷聲問他:“那你要多少?”
徐武惡狠狠的看着楊銘,吐出了幾個字:“三十兩!”
“你!”芸娘氣的要哭了,這三十兩她無論如何都拿不出來。
徐武就是想為難她。
楊銘臉色很黑,指着徐武家的方向,“去,你現在給我把休書寫了!”
徐武一愣,他們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
楊銘一把揪起徐武,扯着他往屋裡去。
芸娘無措的看了看靈妹,靈妹隻是笑了笑,“别擔心。”
“銘弟,你等等…”
芸娘追上去,“我們沒這麼多…”
銘弟押着徐武進了屋子,将芸娘擋在門外,“你不用擔心這個。”
說罷,将屋門一關。
芸娘心中焦急,雖然她想脫離徐武,但是三十兩并不是一個小數目。
“靈妹,你和我實話說,真有這麼多錢嗎?”
靈妹猶豫了一下,“姐你别擔心,我們做的小生意賺了點。”
“那也不可能賺這麼多!你不說我反而會更擔心。”芸娘的語氣懇切。
靈妹咬咬牙,“是還差一點,他跟朋友們借了一點兒。”
芸娘皺起眉頭,心中不安,“一會兒我給你們寫欠條,這錢我賣餅一點點還給你們。”
“沒事兒,我們一起還。”靈妹笑了笑,握住芸娘的手。
不一會兒,楊銘出來了,手裡拿着一封休書。
芸娘接過一看,心中的重擔仿佛被卸下,露出來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楊銘不忘回頭警告,“錢你也收了,休書也寫了,從此以後我姐和你再無瓜葛,你若是再敢來糾纏她,我定不會放過你!”
他的聲音很大,不隻是對徐武進行警告,同時在告訴街坊鄰居此事的結果。
“走吧姐,我們回家!”楊銘發自内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