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聖弘帝,就讓闫憬不由得想到了從三公主闫泠泠,然後又由闫泠泠想到了那夜見到的闫太太私會之事,他心裡冒出一個念頭,會不會那夜與闫太太私會的人是聖弘帝?若聖弘帝與闫太太無關,又該怎麼解釋闫泠泠這從三公主的稱号?他閉了閉眼,又想起了那日去闫家宣旨時艾坤的神色,他眉頭一擰,猛地睜眼看向湛霜月,“二姑娘,艾坤身邊有你的人嗎?”
湛霜月倒也不隐瞞,“他有個小妾是我的人。”
闫憬深吸了口氣,“二姑娘聯系她,讓她查查艾坤是不是有心儀之人。也許是我想多了,我總覺得他對闫泠泠有想法。闫泠泠成為從三公主之事也很蹊跷,讓你的人試試能不能從艾坤那裡套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二姑娘,除了太子、四皇子、六皇子,帝上還有成年的皇子嗎?”
湛霜月搖頭,“多年前後宮争鬥厲害,夭折了好幾個皇子。帝上為艾珩指婚了呂家嫡女,等她生下了艾煜後,就封了艾珩為太子,還借機打壓了一番後宮争鬥的妃嫔,但也沒因此多幾位皇子。”
闫憬對艾坤的印象不好,太子他又沒見過,倒是艾琰見過幾次,這位四皇子與湛笑俪湛中律姑侄兩人的私交不錯的樣子,“艾琰娶妻了嗎?”
湛霜月想了想,“沒有,他之前訂過婚事,是他母妃舅家的女兒,沒曾想他母妃舅家謀反,男丁全部被殺,女子全部流放,大概也都死了吧,他母妃也被賜死。之後帝上好像就忘了他的婚事,再未提起過,因此他今年都二十五歲了,還是獨身一人。”
闫憬挑了挑眉,“帝上是忘了還是沒有合适的人選呢?他母妃被自己舅家謀反波及而死,他卻沒事,後來還被帝上親自該名換字,不覺得不怎麼合理嗎?”他看着湛霜月,嘴角微微勾起,“二姑娘,天京城世家還有哪位姑娘能壓出自呂家的太子妃一頭呢?”
湛霜月一怔,“大姐吧。”她說完立即搖頭,“大姐都生了靈兒了,就算她的身份能壓太子妃一頭,也不可能與艾琰有什麼交集。”她說到這裡,又是一怔,看向闫憬的眼裡滿是不可思議,“還有我?”
闫憬也已經想到這一點,“大概是了,這樣一來帝上對二姑娘随時可以換皇子成婚的承諾就說得通了。”他之前聽甘嬷嬷說起這件事時,一開始以為是聖弘帝太過器重湛大帥而愛屋及烏對湛霜月也百般疼愛,可後來細想就覺得不對,艾坤那副德行,聖弘帝不會不知,那他怎麼沒有主動為湛霜月更換夫婿人選呢?難道是他不好主動開口嗎?現在與湛霜月聊起艾琰的事,他才察覺到也許聖弘帝最中意的繼承者并非艾珩而是艾琰,當然這隻是他的猜測,是不是真的還需要去查證。
闫憬與湛霜月四目相對,“二姑娘,艾坤有龐大母族,艾珩已經有呂家,你要不要選擇艾琰呢?他沒有龐大母族,也沒有得力嶽家,他有的隻有帝上那點不知何時就沒了的父子情。當然,這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在看不到的地方也許他培養了自己的勢力,随時都可以篡位。你可以考慮我的提議,但一定要想清楚了,與我商量了再去做。”
願喜突然在門外喊了一聲甘嬷嬷,随即甘嬷嬷就掀開簾子進了屋,“二姑娘,嚴姨娘鬧到老太太那裡了,老太太被吓到犯了頭疾,海嬷嬷讓人去請俞禦醫了,還請二姑娘也過去。”
湛霜月起身,向闫憬笑了笑,“姨娘的話我會好好想的,姨娘歇息吧,不用送了。”
闫憬便坐着看着兩人出去,才冷着臉下了暖榻,往卧房走去。願喜進來見他臉色不好,以為他與湛霜月鬧了不愉快,便小心的勸慰了幾句,“二姑娘面冷但心不壞,以前也沒見她與誰好,想不到與姨娘倒是合得來,這麼晚了還來與姨娘說悄悄話,隻是不知她與姨娘說了什麼惹姨娘不快了?”
闫憬擺手,“與她無關,我就是困了想睡了,不管誰來我都不見了,讓她們明日再來。”他說着進了卧房,一眼就看見不知何時醒了的湛韫坐了起來,闫悅與三個小廢物和大王把他團團圍住,皆是如臨大敵的神色,見他進來,湛韫一把揪住姚黃的脖頸站了起來,在姚黃的慘叫聲沖他笑着張開了雙手,蹒跚着往前走。
闫憬眉心一跳,快步上前,抱住了差點掉下床的湛韫,掃了一眼狼藉一片的床,“發生什麼事了,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