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
男人說時無意識摸了摸後頸,耳廓已經染上一抹紅暈。
顔欣突然心情就好了起來,眉眼裡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她不禁打趣:“咱們都是老夫老妻了,你害羞什麼?”
不說還好,一說這男人耳廓的紅暈,直接從耳根蔓延到脖頸,就連俊臉也染上一抹微紅。
溫景見她還在笑,不禁有些窘迫。
他和顔欣雖說是夫妻,但是結婚後,他外出打工兩人聚少離多,自從去礦上幹活後,兩人好不容易有了相處的機會,夜裡孩子又鬧騰,基本是分床睡。
總之兩人在一起三年多,同床共枕的機會少之又少,哪裡是什麼老夫老妻!
顔欣知道他面皮薄,趕緊收住笑意,但眉眼仍舊含笑:“我隻是覺得咱們都是老夫老妻了,夫妻同心其利斷金,無論什麼事都可以說出來,不要藏在心裡,咱們一起解決。”
這話無疑說到了溫景心窩裡,看向顔欣的目光也變得越發溫和——往後餘生,他不再是一個人!
他有老婆和孩子,有一個完整的家。
溫景不由收回目光,輕輕應了聲:“嗯。”
一家三口走在路上,早上就喝了點粥,這會兒早就餓了。
溫景本想帶着她們吃路邊攤,不過顔欣強硬了一把,胖手一揮帶着一大一小上了飯館。
顔欣回憶飯館的位置,歡歡喜喜帶着人過去。
片刻,她便帶着人來到一家七八十平的飯館,門前鋪着歡迎光臨的紅毯。
在當時落地窗、雙開玻璃大門,店裡面還有電視空調、獨立包廂,對于小飯館來說,規模已經算是不錯,大櫃台前擺着各色酒水和香煙。
接下來一二十年,全國都在高速發展,日新月異各色門店更疊交替,特别是餐飲,不知道淘汰了多少餐館。
想要在縣城十幾年不倒甚至更火,沒點本事可做不到。
這家“老地方”餐館,跟他們一樣,是為數不多存活下來的餐館,甚至一度轉型為中型酒店,提供食宿、電梯、停車場等場所設備一一齊全。
至于她和溫景,已經積累了不少回頭客,正準備籌集資金轉型,溫景就被查出肝癌,哪裡還有什麼心思掙錢,她更是一日一日消瘦。
現在難得重生回來,她得好好嘗嘗“老對手”的手藝,和後世有什麼不同。
想罷,已經扶着溫景邁過門檻。
一家三口都是土生土長的農村人,又因窮每日勞作,不是面黃肌瘦就是黑,衣服也沒啥版型樣式。
服務員瞥了眼三人的穿着和相貌,一副窮酸樣連連翻白眼,連招呼都不打,假裝在幹活。
顔欣喊了幾聲,全都被對方無視了。
溫景臉色都變了,不想老婆、孩子受氣,冷臉喊了聲:“服務員,點菜。”
服務員聽見低沉的聲音,滿臉的不耐。
她嘴裡罵罵咧咧:“喊什麼喊,沒看見我在忙,自己不會找位置坐,非要站在這裡擋路。一個個土包子學什麼人上飯店,付得起錢嗎?”
這下連顔欣也黑了臉,“老地方”就這服務态度?
她不禁深深看了眼服務員:“叫你們老闆過來。”
顔欣一邊說一邊找了兩張凳子,讓溫景和孩子坐下,又是一步一步靠近服務員:“我進店吃飯,不是來受氣的。”
不得不說身闆寬大也有好處,這體型自帶威壓,打架要是撲過去,少說也得傷筋動骨。
“你說叫就叫,你以為你是誰啊,就你們鄉下人能吃得起幾頓飯,幾個土包子就想惹事,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告你們想吃霸王餐。”
顔欣傻眼了,這人腦子不太好吧。
她指了指櫃台上的公共電話:“趕緊打,诽謗一告一個準。”
一番争執不小,瞬間引來不少圍觀。
在一片嘈雜聲中,白老闆終于走了出來。
顔欣看了眼對面的男人,年齡頂多三十歲,一身休閑打扮質感卻是很好,手戴佛珠指戴戒,脖上玉牌成色很是不錯,家世應該不錯。
看模樣也不像是會做飯的,看來經久不衰,靠的是“鈔能力”。
與此同時,溫景也是站了起來,将老婆孩子護在身後。
男人見狀搖頭微微一笑,客客氣氣彬彬有禮:“我就是老闆,有什麼事,跟我說吧,”
溫景擰眉,老闆的氣勢與常人不同,但這事自己占理,沒什麼好怕的,他深呼一口氣,目光不避不退看向白老闆。
“話我也不多說,你自己看吧。”
溫景說完,就開始對着顔欣翻白眼。
顔欣一愣,但是發現溫景的動作和剛才的服務員一模一樣,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也是極其配合演了起來:“服務員,點菜。”
于是剛才的一幕幕,再次演了遍,原本不知道事情經過的顧客,立馬就看明白了,這不是純粹的刁難人嘛。
顔欣拉着妍妍,又牽着溫景打算離開,但是嘴裡仍舊不饒人:“我是不敢再來,店大欺客,咱們都是小農民,人家是瞧不上。”
白老闆一聽,連連将人叫住:“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