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欣回到家的時候,溫景正拿着紙筆,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她往前一看,上頭畫了簡易地圖,又在泥塘附近圈了圈,該不會是想挖泥塘吧?
顔欣也沒多問,把花生和糖果給了孩子,轉身去竈房。
與此同時,身後的男人已經放下紙筆跟在她身後,一邊将竈房處理幹淨的食材拿出來,一邊瞅了她幾眼,欲言又止想要說些什麼,可惜遲遲沒有開口。
若是以前,她多少得罵上兩句,愛說不說撓人心窩,後來相處久才知道,這男人沒把握的事基本不說,事成後又屁颠屁颠跑來告訴她。
顔欣細細回憶,前世學到的東西。
她前世沒有涉及養殖業,不過經常和農戶、養殖戶打交道,多少了解一點。
那塊泥塘土質不錯,而且有些年頭,各種微生物魚骸都已經沉底,淤泥估計早就形成肥料,水肥、光照也不錯,也許可以嘗試一下。
她想了想,覺得這事得商量商量,不由看向溫景。
“你是想挖魚塘嗎?”
一旁的溫景聽後,震驚片刻随後點頭:“那塊荒廢的泥塘,我瞧着不錯,三面多是荒溝廢土價錢不貴,夏天旱的時候,就沒見泥塘幹過,沒準地下還有泉眼,承包下來挖魚塘,省了引水的麻煩。”
顔欣連連點頭,農田保護條例還沒有下來,再則附近都是泥沙石地,沒有破壞農耕地的發展,但頂多也就半畝多地,實在太小了。
倒是山腳下的水潭,堪比大半個足球場,近十畝地用來養殖剛剛好。
正想着,溫景再次開口。
“咱們家的旱地就在泥塘旁邊,也能挖深一點湊夠一畝地,小是小了點,不過用來試手再合适不過。我記得河頭山那邊還有個水潭,修水庫後潭水越來越少,以後估計也得廢了,承包申請不是問題,但是魚苗……恐怕錢不夠。”
這倒是和她想到一塊去了,正想着,溫景突然又輕咳一聲。
“我沒有養魚的經驗。”
溫景說時很是有些尴尬,他不想讓阿欣認為他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人,所以才糾結了半天不敢說,就怕到頭來空空一場。
顔欣抿唇想了想,又掰着手指算。
“租金一年下來二三十塊錢,魚苗、飼料、人工成本大概兩三百,普通淡水魚的生長周期約莫兩年左右,平鎮附近養殖戶多競争大,魚價不算高,一年淨收益在六百元左右。”
顔欣每說一句,溫景就震驚一分,又十分慶幸能和她一起商量。
阿欣已經算出成本和收益,價目八九不離十,養殖的魚不比野生魚,而且阿欣捕捉的河魚已經有些年份,價格自然不能相提并論。
顔欣還在繼續說:“一年600元的收益,前提是大部分的魚都賣了出去,咱們的水田剛好也在附近,周邊種上竹子,還能混養螃蟹泥鳅。”
如果水潭那邊能承包下來,近十畝一年淨收益六千,加上螃蟹泥鳅啥子的,一年淨收益不低于七八千,倒是可以一試。
養殖技術,她沒有。
不過可以幫忙算算賬,負責經營管理、銷售售後等。
溫景顯然已經有了主意,深呼一口氣:“這段時間我去問問有經驗的人,好好規劃一下,秋收後拆了鋼闆,我研究研究養殖技術,再來行動。”
“嗯,行。”
既然對方有計劃,顔欣也就不再多說,手中拿着曬幹洗淨的棯子。
她取了個大玻璃瓶,放入米酒、枸杞、冰糖開始浸泡棯子酒,随後又把腌制好的臘肉挂在屋檐下晾曬,夜裡再把它收進來,避免被貓貓狗狗叼走。
溫景已經殺好魚蟹蝦,她一頓砍切剁,洗淨的青菜也放到一旁瀝幹水分。
她又将佐料洗淨,八角桂皮,蔥姜蒜剁成末,又摘了少許小甜椒增添味道,還得調配秘制醬料,等會兒炒菜或者蘸醬用。
溫景看着她滿頭大汗很是心疼,但能做到也僅僅是蒸好一大鍋米飯,在一旁替她燒火。
米飯已經蒸上,顔欣也已經站在竈台前。
畢竟要請客,也不能太寒酸。
兩家互相照應,周家沒少幫襯他們,遠親不如近鄰,這幾天捕了魚,不請客也說不過去。
她今天打算做10個菜,一來慶祝今天河魚大賣,二來迎接明天擺攤。
剛才在鎮上剛買的新鮮豬肉,得做一個脆皮五花肉,再來一個經典的客家梅菜扣肉,少不了炸豬肉丸子,必備的蔥段焖蝦,最後還得來一盤河鮮大鍋,個頭不大但數量多,蝦蟹鮮香極美。
家裡還有一些個頭中等的魚,再來個清蒸魚頭、魚丸湯、紅燒泥鳅。
湊夠八盤肉菜,還得來兩個家常素菜——韭菜釀豆腐、白灼菜心。
家裡能用的食材,都用上了,簡單的家常小菜做法并不複雜,但十大盤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幸虧她有經驗,溫景也在幫忙打下手,但也足足忙活兩個多小時。
期間她怕周家等急了,又讓妍妍去周家喊人過來先坐會。
桌上擺了涼粉、山上摘的棯子,還有剛才周家拿的一袋子花生糖果,也沒啥能招待客人的。
周家人來時,發現她還在做飯,紛紛過來幫忙。
哪有讓客人幫忙的道理,但拗不過對方,顔欣隻能讓周家人幫忙洗碗、擺碗,端菜上桌。
原本竈房裡的大魚大蝦,已經被她提前轉移到淋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