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一身好皮囊,個兒高,将近一米九,肌肉緊實,八塊腹肌公狗腰,小麥膚色。
就算扔進全市最貴最高檔的夜總會,也會是價最高最搶手的那批。
人挺野,女孩們卻都被他這張痞帥的臉給迷的七葷八素,極受追捧。
但稀罕地是,他倒一個女朋友也沒談過。
至少對外宣稱是這樣。
也沒見過和哪個女生走的近。
陳經莫名想到昨天台球廳裡見過的女孩,絕塵的氣質與他們所有人格格不入,明顯不屬于那裡。
那股子漂亮勁兒哪是學校裡那些胭脂俗粉堆積可比的。
陳經又自嘲笑笑,他也不是什麼好玩意。
被衆多兄弟擁着進校門,談笑間,迎面撞上個人。
白色T恤被扯成碎布,勉強耷拉着挂在身上,破洞褲被撕的全方位都是洞,鞋子是一隻都不穿的,赤着腳踩着疙瘩路面也是不怕疼。
陳經還納悶着這是哪門子潮流,學校裡這群智障腦子已經進化到這種程度了?
最後看臉。
喲呵,鼻青臉腫,整張臉五彩斑斓,每處好肉,已經面目全非,頭發有幾小處是缺了塊兒的。
這還是個人嗎?
“我靠經哥,他怎麼這副樣子,還是那黃毛嗎?”
周圍好奇聲音都自動小下去一截。
“我擦早上隔得遠看,還以為沒多嚴重呢……”
那黃毛已經不肯聽周遭動靜,捂着頭隻是不斷重複着。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陳經默不作聲盯着這人。
眼睛深不見底,幽深,肅靜,平日的沒個正形此時被吸進這深淵。
如蜘蛛感應般!
少女純潔的臉龐款款滑落淚珠,掩藏于眼睫陰影之中的,是絕望中求救過後的憎惡怨怼。
是她。
—
姜明心如死灰遙望着離不遠處,用白底黑字簡約标有“廂舟小吧”的雅院。
盯着饒思琪下了車後,她竟然鬼使神差也緊接着跟下去了。
怕被發現保持很長一段距離跟,左彎右拐,穿過一道小林和一片叢,聽到嘩啦啦的水流聲,眼前豁然開朗終于出現建築。
太謹慎,她還差點跟丢。
明明無數次在心裡奉勸過自己,不要明知故犯,多管閑事小心引火燒身。
但還是來了。
還是自作主張要去多管閑事。
這是一處很隐蔽的私人小閣,如果沒有地圖或是事先來過,可能迷路。
姜明粗略觀察這閣樓,兩三層高的樣子,應是降暑佳境,但私密性設計的很好,除了林中涓涓細流,水聲傾洩,裡面一丁點動靜聽不見。
但願無事發生。
姜明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在撲通撲通地跳。
姜明握了握手提包的提手,鼓起勇氣走向入口。
推開雅門,前台處一個端莊候着一個氣質溫雅的女招待。
見有客來訪,細嗓柔和親切:“小姐,今天沒有預約名額,請出示一下預約函,可以幫您确定一下具體時間”
姜明手指抵唇,不慌不亂:“嗯,是朋友叫來的,她沒說要預約函呀?明明約好了是今天的,不可能搞錯時間!”
姜明提包的手,腕部反撐着腰,故作不耐煩,拿手機作勢要撥電話,
“這丫頭!就這麼把我晾在這裡把我當什麼了!”
女招待明顯慌亂,卻依舊不卑不亢,
“小姐,您稍等一下,我需要先請示一下老闆”
姜明暗道不妙,要是真讓她去請示了老闆,她得露餡。
騎虎難下,幹脆耍潑,“什麼啊,還真不把我當回事呢,她人在哪!我要她說清楚!”
一樓都是散座,饒思琪該是在樓上。
姜明心急如焚,猶豫着要不要沖上樓。
這時候,樓上又下來一個女招待,和姜明對視時明顯意外,又和另一位女招待對視一眼,皆是疑惑不解。
鄧老闆吩咐過她們,約定時間會另有人到,人到後令她們領上樓。
說過是女孩子。
但沒說過,是一個還兩個。
這……
前後腳進,該是一起的。
女招待作下,不敢怠慢。
“小姐,是我們的疏忽,望您體諒,您請跟上三樓”
姜明暗松一口氣,卻還不敢松懈。
“這還差不多,諾,帶路”
依然裝作一幅高傲的樣子。
樓閣上階,腳步緊繃迫急,叩出沉悶的步伐,名為命運的齒輪,于不知不覺中緩緩轉動,誰也不會在未來真正到來之前,窺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