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楓離開沒有多久,白之鸢就說話了。
“周家小少爺?”
聽到白之鸢的話,周安夏一個激靈。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雖然内心很是激動,但周安夏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在周家呆久了,他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隐藏好自己的情緒,喜怒不形于色。
見周安夏沒什麼反應,白之鸢也不着急。
他現在看得很開,他活不了。
哪怕這三個人會放過他,他背後的那個人也不會放過他。
說實話,白之鸢覺得自己活了這麼多年,隻有當初和月相處的那段時光最為快樂,那時候他隻是白之鸢,月也隻是月。
隻可惜,月看到了他不該看到的東西,隻能用自己的生命付出代價。
白之鸢最開始是真的不知道月是天啟行者,他真的以為月和他一樣,是個神賜者。
直到從他那背後的主人那裡拿到了關于月的消息。
他才知道月究竟犯了什麼禁忌。
他曾想過幫月遮掩過去,隻可惜他隐藏自己情緒的功夫還是不到位,被人發現了不對勁,最終導緻了月的死亡。
在透露月的消息後,白之鸢其實就後悔了。
但他從小在死人堆裡求生的經曆不允許他對月産生任何感情,他已經因為月被上面的人處罰了,不能再因為月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了。
他要活着!
白之鸢安慰自己。
他是一個死士,活着就是他最大的奢望。
安慰完自己以後,白之鸢就像逃避一樣,又回到了這家酒館。
這間他和月最初相識的酒館。
然後他就遇到了虞應。
在最開始,白之鸢并沒有将虞應放在眼裡。
直到虞應說出月這個名字。
東珩帝國叫月的人并不少,但莫名的,白之鸢又想到了一直被他拼命想要忘記的月。
在虞應說出月是個天啟行者的時候,白之鸢隻覺得心中的大石轟然落地,一切都塵埃落定。
之後是什麼呢?
是他不甘心,他想活着。
活着對他這種人來說本來就是一件需要拼盡全力甚至拼命才能完成的事。
這是一件對他來說無比昂貴的奢侈品。
于是,為了獲得這件奢侈品,白之鸢聯合周餘,對虞應他們出手了。
白之鸢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唯獨遺漏了虞應的實力。
事後白之鸢才反應過來,月的實力很強,當初他也和月交過手,對他的實力很是清楚。
能夠成功将月殺死,還要感謝他提供的關于月的實力的情報。
那麼明顯和月關系匪淺的虞應,實力又怎麼會弱呢?
被虞應冰封後,白之鸢想了很多。
最開始他還是不甘心,隻想着是自己太過大意,才會輸給虞應。
但是被冰封的久了,白之鸢也反應過來了。
一切都是他自取滅亡。
在最開始,月并不是沒有提醒過他,在事情發生之後,月也曾經和他說過讓他早點離開。
也是因為擔心自己,月才會将自己的行蹤告訴他。
隻可惜,當時的他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對月的話并不在意。
隻可惜,他最終還是辜負了月的好心。
現在想來,月應該早就發現他的身份了。
想到自己還在和虞應的戰鬥中埋怨月沒有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白之鸢隻想大笑。
他真是個傻瓜!
“小心周家,小少爺,别以為你是周家的少爺,他們就不會對你出手了。”
說完這句話,白之鸢就咬開嘴中藏着的毒藥。
毒藥發作很快,發作時也不會很痛苦。
這是他們死士必備的一樣物品。
為的就是防止死士遭受刑訊審問,受不住折磨洩露情報。
将死的朦胧之際,白之鸢沒再想到月。
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時期。
白之鸢在最開始并不叫這個名字,從他有記憶開始,一直伴随他的名字是6385.
他是他們那一批第6385個加入的成員。
之後發生了什麼白之鸢已經記不清了,他隻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他們的主人。
那是隻有作為他們這一個訓練基地最優秀的人才能接受的主人的最高的獎賞。
獎賞就是主人的命名。
他被主人取名白之鸢。
白是主人的名字中的一個字,鸢是一種老鷹。
白之鸢。
白的鷹犬。
這就是他的名字的來曆。
他終其一生,也隻是一個人的鷹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