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央掙紮了一下,小聲建議道:“陛下要不要去牽蘇姑娘的手?”
甯钰謙步子慢了下來,手上的力道也小了一點。
阮央以為說動他了,又急忙道:“臣妾見過蘇姑娘的手,那手就跟凝脂白玉似的,所謂什麼膚如凝脂……皓腕凝霜雪,蘇姑娘都……啊!”
她話才說到一半,甯钰謙的手上力道猛然加大,阮央清晰地看到了他手背上的青筋。
她皺眉,倒吸着涼氣。
想着自己的左手在甯钰謙手上,怕是要廢掉了。不過……書裡的世界,應該和現實世界是不串通的吧?她在這裡受了傷,那回到現實的時候,應該不會把這傷也一起帶回去吧?
在乾元殿門前停下的時候,阮央遠遠地就看見了站在殿門前的容妃。她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站得端莊。
甯钰謙下意識的松開了她的手。
阮央松了一口氣,看着自己都快變形了的手,内心苦不堪言。
小核桃湊上來關切問:“娘娘,你這手不會廢掉吧?”
阮央幹笑,蘇碧槐依舊是縮着腦袋站在她身後,畏畏縮縮的,把臉擋的嚴嚴實實。這個樣子……要怎麼和男主搞一起??
容妃見甯钰謙來了,臉上漾開笑,卻又見到他身後的阮央,臉色又寒了下去。
甯钰謙輕聲問:“有事?”
容妃伸出手,将一塊玉佩遞到甯钰謙面前:“陛下落在臣妾那兒的,臣妾特意給您送過來了。”
甯钰謙點點頭,平靜的接過:“多謝,辛苦了。”
阮央詫異的瞪大了眼……這個溫柔講理的甯钰謙,真的是十分稀有。
容妃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低聲道:“陛下……又何須言謝?”這一聲酥麻,将守在殿門前的侍衛都酥了酥。
阮央碰了碰蘇碧槐的肩,笑的滿臉溫柔。
蘇碧槐對上她的時候到不怎麼害怕,疑惑地問:“娘娘找奴婢可是有什麼事情?”
阮央呵呵笑了笑,指了指容妃:“你跟人家多學學,怎麼讨好陛下。”
蘇碧槐愣了愣,不明所以的問:“奴婢為什麼要這樣讨好陛下?女子的柔順,隻能給自家夫君瞧的,娘娘莫要再取笑奴婢了。”
阮央眼角抽了抽,多想告訴她——這個變态的男主,就是你夫君。
然而她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甯钰謙回過了頭,也不知對着誰道:“進來。”
阮央推了推蘇碧槐,眨眼道:“快跟陛下進去。”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除了蘇碧槐幾乎無人能聽清,容妃也是一頭霧水的站在原地。
隻是前頭的甯钰謙似是有所察覺,又加了一句:“阮妃,進來。”
阮央:“……是。”
容妃僵了僵,追着甯钰謙問:“那……臣妾呢?”
甯钰謙溫和道:“容妃就先回宮吧。”
阮央偏着腦袋想甯钰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變态,人前人後言行如此不一。然而,她再怎麼怨念,也隻能跟着甯钰謙進去。
身後的容妃絞着帕子,森然的看着阮央的背影。又嫌惡似的看了一眼跟在阮央身後的兩人,看到蘇碧槐的時候眸光亮了亮,很快又掩飾了下去。
容妃垂下眼眸,覺得蘇碧槐未免生的太好看了些。清麗的逼人的相貌,純澈的像是初春的露水,不含半點雜質。她搖了搖頭,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了。
甯钰謙這樣冷待她,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隻是……
每每看到那張仙人似的清冷容顔的時候,她就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即使碰了壁,也還是不想回頭。
*
沿着上次熟悉的道路往裡走,阮央的思緒被拉回那杯酒裡。那酒下了藥。沒有哪一刻,她這樣笃定。
甯钰謙的腳步不疾不徐,與方才拉着她走的人截然不同。
阮央沉默的跟在他身後,垂下眼眸認認真真的看着自己已經腫起來的手。
甯钰謙在書房門前停下,擡起手,無視于安過于熱切的目光,平靜的推開了門。室内光線有些暗,于安立馬點上了好幾隻蠟燭,頓時,書房内燈火通明。
他在書桌前坐下,拿起折子看了起來,全然無視了身邊的阮央。
書房裡面擺着很多的書籍,幾乎填滿了整張牆。這個宮殿是甯钰謙的寝殿,平日裡旁人也不敢貿然進來。甯钰謙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半晌,擡起眼看着阮央。
阮央站的愈發筆直,先發制人的問:“陛下,您找臣妾有事嗎?”
甯钰謙嗯了一聲,淡淡道:“你跪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