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之後,鄧瑩瑩也并沒有回鄧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道理,鄧瑩瑩還是懂的。鄧家早就已經是沒有了自己的容身之所,也沒有了夫家,似乎能夠讓鄧瑩瑩容身的,也隻有那個别苑了。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如陳元宗沒有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鄧瑩瑩獨自在那個别苑至之中,看書、折花。隻是,以往的時候,這些事情,都是兩個人一起完成的。如今,那曾經一同看過的話本和戲文,也大抵,都是假的吧。鄧瑩瑩輕輕的摩挲着曾經二人共同看過的書,一起寫過的字。
偶爾的時候,鄧瑩瑩也是會搬出曾經二人一同下棋的棋盤來。就那樣靜靜的落下白子和黑子,可是落下棋子的人,卻隻是一雙軟若無骨的蔥白的手。坐在對面下棋的人,再也沒有出現。他走之前,留下的那個殘局,終究還是沒有下完。
記得,有一次,她心血來潮的釀了一壇子酒,她和他親手的埋在了梅花下。當時她笑意吟吟的說着,要等他和她年逾古稀兒孫滿堂的時候再取出來,一定是一壇美酒。許是,時間不夠的緣故吧,這酒,那麼的苦。
而别苑之外的台階,似乎也是很久的沒有人清掃了。而鄧瑩瑩也似乎,就這樣的一直靜靜的在院子之中靜靜的等待着,似乎,如以往的那般,等着一個歸家的人。
隻是鄧瑩瑩不知道的是,這麼久了,陳母和陳家的人,也已經是舉家搬遷到了京城。陳家的老宅,也早就已經是沒有了她與他的痕迹。
亦或者說,這些,鄧瑩瑩都知道。隻是,不願意去面對罷了,或者說鄧瑩瑩是想着獨自的守在這個别苑裡。想留住,這曾經的最後的一點記憶。
門前的台階上的綠苔似乎是更加的深了,樹葉也不知道是落到了台階上多少次,八月的蝴蝶,似乎也是黃了一次又一次。而似乎,等待的人,始終是沒有歸來。
柏溪此間的正在看這個話本,看的入了神,絲毫的沒有在意老闆娘已經是來到了柏溪的身後。
“小白”
老闆娘拍了一下柏溪的肩膀。
“啊……”柏溪正看着入神的時候,忽然從背後傳過來的觸感,可不就是把柏溪給吓了一跳嗎?所以在說書樓裡,毫不意外的傳來了慘絕人寰的叫聲。
“小白,你到了現在還沒有把茶盞給收拾了也就算了,可是,你若是再叫,左鄰右舍街坊鄰居的找過來了,你去跟他們解釋啊?而且,這萬一哪個以為我這樓裡出了人命,報了官,你讓我這生意怎麼做下去?”老闆娘見到柏溪這個樣子,很是一本正經精打細算的說道。
“切……”聽到老闆娘這樣的說,柏溪是滿滿的鄙視。
“還不快點收拾了。”老闆娘說道,然後便是在另外的一個雕刻着繁瑣的花紋是名貴到連柏溪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木頭雕刻成的案幾上出現了一副棋具。
雖然說 ,這些東西表面上看上去是平淡無奇,但是作為九尾狐的柏溪知道,老闆娘的這個棋具,不知道是用什麼天地材寶做出來的呢?
柏溪此刻,似乎也隻能是無比的怨念的收拾着桌子上的茶盞。但是在心裡卻想着老闆娘剛剛所得話。
話說,你會害怕報官?就說書樓這樣的牟取暴利,官府如果能來的話,早就應該來了好嗎?左鄰右舍?話說,不要以為她不知道這說書樓裡的禁制好嗎?說出來她會信嗎?老闆娘分明是自己閑着無聊了,所以才會這麼的捉弄自己嗎?
其實,柏溪最後猜測的,也并不假,因為,老闆娘确實是因為閑着無聊,才會這麼的和她鬧着玩的。或者說,,老闆娘當初收留柏溪,也不過是為了打發時光罷了。
“這位客人來的可真的是早啊?”
好吧,剛剛過了子時,确實也算是早的。
“不過是恰巧經過而已,所以就想着過來,讨杯茶喝。”
話雖然是這樣的說,但是,卻依然是讓身後的小厮奉上了千兩黃金。
“不知道這位客人,想買什麼樣的話本呢?”
“關于,我的夫人,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