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到岸了。”
依舊是送溫辭上島的那個男人,他将船舶停穩靠岸,放下甲闆,示意沈真離開。
沈真疑惑地看向溫辭。
“她怎麼不下?”
男人回頭看了溫辭一眼,順手點燃了一支煙。
“她下一個港口下。”
“走吧,沈小姐。”
男人說完,靠在船舷邊抽起煙來。
岸邊已經有來接沈真的車輛,沈真十分失落地上了車,男人目送着車輛離開的方向,默默地吐了口煙圈。
“韓起,回程。”
男人掐滅煙頭,朝船艙裡喊了一聲。
那個上回見到過的男孩,從控制室裡冒出了個頭。
“好的嘞!”
甲闆緩慢升起,溫辭看着重新走進來,關上船艙的男人,不解地開口。
“為什麼不讓我下船?”
“你,上面交代了另有打算。”
男人扔給溫辭一顆暈船藥。
“回程浪大,吃了吧,别又吐了。”
-
溫辭在海面根本辨别不了方向。
隻見那男人去了控制室裡後,被叫作韓起的少年人,又回到了船艙。
那少年人像是常年奔波于海上,被曬得同那男人一樣黝黑。
也隻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
“韓起?”
溫辭試探性地朝那少年喊了一聲。
少年回過頭來,黑白分明的眼珠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怎麼了?”
溫辭倚在最角落的座椅邊,像是十分擔憂害怕的樣子。
“這是,要帶我去哪?”
“不是要送我去港口嗎”
“怎麼往海中越走越遠了……”
韓起朝主控室看了看,并沒有直接回答溫辭的問題。
“不用擔心。”
“不會傷害你。”
說完,便又像上回一樣,裹着條毛毯,窩在船艙進出口邊的座椅上,不動了。
這是将溫辭的活動範圍,限制在了韓起的視野中。
溫辭靠在窗戶邊,盯着依舊讓人眩暈的海面,好半天後才收回了視線。
[雖然沈逾下了命令,讓崔管家送我離島。]
[但以崔管家費盡心思尋找血源的模樣,估計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我離開。]
[他很有可能,将我藏在某個地方,以備不時之需。]
溫辭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驗證。
船舶在海上全速前進不久後,溫辭視線裡出現了一個精緻小巧的島嶼。
靠岸停好後,韓起示意溫辭可以下船了。
溫辭警惕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在兩人的帶領下,穿過一條通往島心的小徑,最後停在了一棟空曠的小樓前。
男人打開門,将溫辭帶了進去。
見溫辭一路上也沒給自己添麻煩,也沒哭泣尖叫掙紮,隻是臉色有些蒼白,十分無助地站在房子裡。
他忽地就生出了一點恻隐之情。
“說過了,不會傷害你。”
男人将房屋暖氣打開,接着補充道。
“你先暫時在這裡住一段時間。”
“每隔兩天,我會過來給你送一趟生活物資。”
“不要試圖逃跑,這片海域不會經過其他任何的船隻。”
“擅自離開島嶼,隻有死路一條。”
男人眼睛眯了眯,“知道了嗎?”
見溫辭無措地點了點頭,他又看了眼韓起。
“你留下。”
-
韓起是個悶葫蘆,在接下來幾天裡,兩人每天的交流不超過三句。
不過韓起的做飯的手藝确實不錯,溫辭每天等待着韓起的投喂,覺得自己像一個無所事事的米蟲。
溫辭已經在這個不知名的小島上,待了半個多月了。
溫辭今天有些焦慮,因為就在剛才,027在腦海中發出了提示。
[崩壞值增長2%]
[目前崩壞值:92%]
她忍不住再一次在吃飯時對韓起發出了詢問。
“我到底什麼時候能離開。”
韓起擡頭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溫辭得到了這十幾天裡相同的答案,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今天的海面上,似乎格外的不平靜。
溫辭待在門窗緊閉的卧室裡,依舊能聽見窗外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倏地,窗外漆黑的海面上,閃過一道亮光。
溫辭推開窗戶,在被吹得獵獵作響的窗簾聲中,溫辭隐約看見了那艘熟悉的白船。
船艙在海浪中破風疾馳,直直朝着溫辭所在的方向而來。
[這麼惡劣的天氣……]
溫辭回想着白天得到的崩壞值上漲的提示,心中一驚。
[該不會是沈逾,出了什麼事……]
她連忙下樓,發現韓起已經等待在了樓下,也是有些不明所以的模樣。
沒過一會兒,大廳的電話響了起來,韓起接通後隻說了聲好,便挂斷了電話。
“走,上船。”
溫辭差點被狂風吹走,等終于踏入了船艙時,看到了一個讓她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