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一下僵住了。
順從地被沈逾攬在了懷中。
沈逾攬着溫辭,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遊蕩。
而那兩個男人,也一直锲而不舍地尾随着。
終于,在經過一個路口時,一輛通體漆黑的加長版轎車,就這樣将兩人攔了下來。
車上下來了兩個保镖模樣的人,拉開車門,對沈逾做了個上車的手勢。
“這位先生,沈家老爺有請。”
看着面前的陣仗,溫辭有些緊張地握住了沈逾的胳膊,然後得到了沈逾一個帶着安撫意味的眼神。
在東城,任何人聽到沈家兩個字,無不是戰戰兢兢,更别提這種突然将人攔截的狀況了。
豪車醒目,已經有人頻頻朝這邊看來,更有人拿着手機,已經開始拍照。
那保镖模樣的男人見人群聚集,朝沈逾再次開口。
“先生,請上車。”
保镖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什麼身份,隻接到指令要求将人帶回。
上面的囑咐隻有一句。
就是接人時一定要客氣點。
保镖自認态度已經十分恭敬,卻不知自己平時眼高于頂習慣了,說話時習慣性地帶上了些許倨傲的神色。
話音落下,那站在路邊的矜貴的男人淡淡地看了過來。
他隻覺得渾身一僵,像是有什麼無形的壓力猛地壓了下來。
接着便看到那男人,扶着身邊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率先将人送到了車上。
待女孩坐好後,男人才長腿一邁,上了車。
保镖還想開口提醒女孩不用上車,但他在對視上男人冰冷的雙眸時,硬生生地咽下了這句即将脫口而出的話。
“開車吧。”
男人落座在後方,像是變成了他們這群人真正的主人。
保镖後知後覺地爬上副駕駛,還有一名保镖原本還想同坐在後方,卻被男人一個眼神,硬生生地停住了上車的動作。
“你等下一輛。”
“沒位置了。”
男人十分體貼地說完,便關上了門。
隻剩下沒上車的那名保镖,一臉無措地站在馬路邊。
車輛駛上了那座橫跨臨江兩岸的大橋,朝江那邊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飛速疾馳。
沈逾閉目靠在座椅上,神色平靜而沉穩,像是掌控一切的執棋者。
溫辭則有些緊張地看着窗外的風景。
直到有些潮濕的手掌,落在了沈逾微涼的掌心。
“别擔心。”
沈逾垂眸看了過來,目光裡的從容,稍稍壓下了溫辭對未知的憂心。
一個多小時後,車輛穿越了那片高樓大廈,停在了遠郊一片依山傍水的莊園門口。
有人拉開車門,十分恭敬地朝沈逾開口。
“先生,請随我來。”
沈逾下車,溫辭則跟随在他身側,像一個小巧的人形挂件。
那領路的工作人員,将兩人帶至一間雅緻的茶室,說了句請稍等後,便關門退了出去。
溫辭早已經注意到了,那工作人員衣襟處繡着的一個标志性的字樣。
依稀是一個,沈。
“這裡是沈家的産業。”
像是注意到溫辭疑惑的視線,沈逾開了口。
接着擡手替溫辭倒了一杯已經泡好的花茶。
“嘗嘗看,這裡面的花葉品種十分稀有,聽聞在整個東城,隻有在這沈氏茶莊,能享受得到。”
“啊……?”
溫辭有些驚訝沈逾對外界的了解程度,微愣神後,接過那杯花茶,淺淺地品嘗了一口。
入口清苦,後味甘甜。
溫辭點了點頭,“很特别的味道。”
“确實特别。”
沈逾微微晃蕩着杯中清澈的茶湯。
“我母親當年,最喜歡的就是這‘見月茶’。”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沈家人換了一代又一代,這品茗的喜好,依舊如此。”
話音落下,門外傳來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那緊閉的門扉,也被人推了開來。
率先進入眼簾的,是一名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他戴着一副銀邊的眼鏡,儒雅的神态下隐隐流露出一股久居高位的傲氣來。
他一進門,視線落在正泰然自若煮茶聊天的沈逾身上,随即臉上便露出了一個十分随和的笑來。
“大老遠的,讓兩位過來一趟,給二位添麻煩了吧。”
他十分自然地在兩人對面落座,身後還進來一位安保模樣的人,正靜靜地站在男人身後。
“不麻煩。”
沈逾十分平靜地看着那男人落座,聲音裡帶着股漫不經心的慵懶。
“勞沈十公子親自接見,也算是頗有榮焉了。”
那男人聽到沈逾一語道破他的身份,眼底露出了一絲驚詫,但面上還是維持着應有的體面。
“這位先生好眼力……”
他上下掃視了沈逾一眼,瞧見沈逾這副渾然天成的矜貴模樣,不自覺想起了這次出門的首要任務。
“不知這位先生怎麼稱呼?”